等大捷消息传回,全辽阳那个沸腾劲就别提了,所有人都明白,这一下,就算有锦衣卫,朝廷也不会拿 问总兵,辽阳的局面,当然是可以这样一直维持下去了。
当初两位夫人搬出来时,辽阳人也没有忘恩负义不去问候,现在这样的局面,估计那里更是门庭若市了。
“人多吧?”
“当然多了,街头到街尾全是人,也有不少咱商会的人在那儿。”
“咱商会的人?”艾可中诧道:“他们去那儿做什么?”
艾敏又做了一个鬼脸,接着才答道:“爹没听说?这阵子城里有不少遭了天灾的每日都到那宅子外头喊冤递呈子,要么就是请师爷写的状纸,人都说总兵不在家,夫人们能做什么,这些人还是每日都去。说是,中军部靠不住,公安司和稀泥,商会,嗯,商会也靠不住,他们只能靠总兵官了。”
这阵子城中的情形确实就是标准的乱象,因为各部门得了孙承宗的命令,对锦衣卫和无赖可以说是有意放纵,这无疑影响了各司和商会等机构的信誉,无形之中,反而是使惟功的形象被拔高了。
这件事,惟功可以决定停止,而孙承宗等人不愿停止的最大原因就在于此了。
这样的事,对商会的形象能力名誉,还有艾可中本人的形象威望都是严重的打击,中小商人们最近被骚扰的不轻,而商会毫无办法,也没有什么担当,这些商人宁愿到总兵夫人居处去跪求,也不愿到商会来找艾可中等人出头,在此之前,商会几乎包揽了辽阳境内所有与商业活动相关的事,甚至入会的商人家中的生老病死等各事,商会也会出头帮忙料理,因此商会赢得了很高的荣誉,唐志大和艾可中等人也很重众人的敬仰,现在,艾可中感觉一切都完了。
这些话,也就是他这个女儿敢当面说,几个儿子已经顶门立户,但这样的话却是打死也不敢说的。
艾可中瞪了女儿一眼,见女儿扮鬼脸漫不在乎的模样,心头虽然有火,却也是不愿训斥女儿,只挥了挥手,颇感无力的道:“这里毕竟是我见人办事的地方,你在这里呆久了也不好,赶紧回家去吧。对了,把牛家兄弟带上。”
“哦,知道啦。”
牛家兄弟是艾家的保镖,原本只负责看着府邸的安全,带着护院武师夜里巡夜,艾家在城南建了一个巨宅,占地三十来亩,从前头走到后花园得很久,要半个时辰才能把全府逛完,这样的大府当然得有护院,不然的话夜里就成了偷儿们的乐园了。
辽阳的治安虽好,鸡鸣狗盗一时也没有办法完全杜绝,而且小偷多半是从沈阳或是辽西那边过来,除非断绝两地交通,不然的话总会有漏网之鱼,普通的城中坊市有公安司巡兵,有民兵联防,小偷反而绝迹,只有艾家这样的单门独户的豪富之家,得自己多雇护院才成。
这阵子城中混乱,艾可中吩咐下去,家里人出门,护院得轮班跟着,最少得跟着两人方可。
艾敏答应一声,便自离去,艾可中批了一阵公文,却是一阵没来由的心浮气燥起来。
他猛然站起身来,推门向外,几个伺候在檐下的下人赶紧跑过来,但艾可中没有理他们,他看到牛家兄弟的牛大满身是血的跑了过来,心里那不祥的预感终于在眼前成为现实,他用右手紧紧抓住身边的门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他就会全身瘫软在地上。
“老爷,俺兄弟护着小姐刚到大门,一伙无赖正好过来,看到小姐貌美,先是调戏,后来就想动手,俺们和他们打起来,怎奈他们人多,俺弟被打晕了,俺和他们拼命,却被人按着不得动弹,只得眼睁睁看着小姐被掠走了……”
牛大被打的不善,脸打肿了,鼻梁骨也变了形,是被打折了,走路的时候腰身虾着,可能是肋骨也被打折了好几根。
这样的情形,艾可中的心虽然似油煎一般,也不忍斥责牛大,他面无人色,知道一个时辰之内不把女儿抢回来,女儿的下场必定惨不堪言,这一生都是悔了。
虽然现在辽阳风气渐开,女人都能出门上学和工作,但贞节大事仍然是含糊不得的,以艾家的条件,在军中挑一个有发展潜力的军官当女婿是最好的选择,不过艾敏如果遭遇侵犯的话,一切就都别提了!
艾可中心急如焚,还是忍不住对着牛大吼道:“你们的短火铳呢?平常不是带着的么?”
“老爷……”牛大伏在地上,疼的满头大汗,抬头认真的道:“不是老爷叫不要带了,防着一时忍不住气惹出麻烦来,还说咱商家就是这样,和气生财,切莫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这些话倒真的是艾可中说的,这阵子情形特别紧张,牛家兄弟和其它的护院,包括商会的护院其实都有装配武器,特别是火枪,这东西人见人爱,几乎人手一支。
这几年来镇军淘汰下来的火枪实在不少,牛家兄弟用的短枪其实就是早几年的马枪,枪柄缩小,枪管截短,只有现在正常火枪的三分之一长,插在衣襟里头,旁人也不怎么看的出来。
在此之前,每个护院都人手一枪,每个人身上都绑着两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