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的线条上剑眉之下,一双略带坚忍的星目,蹙起眉头,眉心犹如刀刻的“川”字,那紧抿的唇线微微下抑的弧度,这所有的一切……
“恶魔形成的五官,会与本体巅峰时期的模样一般无二,!”
“本体巅峰时期……”,凌云望着恶魔,呐呐的自言自语,“一般无二”
这是那日,图老儿亲口告诉凌云的!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她怎么就忽略了呢?
明明那日看见这恶魔微微显出的轮廓就感觉熟悉的!
明明就看着疯魔老人的面颊感觉到了那股熟悉!
明明看见这八个大字“宏愿未了,直至声沙”就应该想到的!
明明他无端对自己这般好久应该想到的!
明明上次痴狂老人听见自己母亲的名字时,那一副失魂落魄,以及反常的话语她就应该想到的!
明明他每次看见自己都叫“尘”,她就应该要想到是在叫她母亲的名字——风轻尘!
…………
这些……她都应该想到的啊!怎么就没想到呢?
泪无端就滑落了下来,没有丝毫征兆,没有丝毫声音,当泪滑落嘴角,那股涩意简直让凌云快要发疯!
一双温热带着因为强忍痛意而微微颤抖的手,抓住了凌云,一声咬着牙齿,一个个字几乎是蹦出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尘……走!走啊!”
凌云鼻头一酸,这一刻她的心里,不是恶魔邪佞的“桀桀”笑声,也不是疯魔老人那痛苦的话语,更不是不远处痴狂老人骂天的声音,而是……
这一双握住自己双手,因为厚重的老茧而摩挲的手掌生疼的手!
只是这一双手!
这双来自她父亲——凌霸天的手!
凌云轻声一笑,泪水从她扬起的嘴角涔了进去,慢慢站起来,笑了起来。笑声很轻,很轻,可是却无端的让痴狂老人和宇文拓天沉默了,让恶魔也顿住了身形。
“你们都知道了,为何只有我不知?为何偏偏只有我不知?”,声音也很轻,在这冷寂的夜里透着一股属于夜晚才有的清冷和凄艾。
谁都知道……偏偏只有她不知道!
宇文拓天知道,他没说,还故意给了自己一个玉盒,让自己听不见夜晚的声音!
痴狂老人知道,他没说,还每日故意折腾的凌云耗费所有的体能,让凌云夜里睡得深沉!
小男娃娃知道,他没说,只告诉自己,谁都能嫌弃疯魔老人,唯独自己不可以!
图老儿知道,它也没说,反而沉寂了一个月,直到现在疯魔老人体内的恶魔都成型了,都没说!
大家都知道呵……只有她不知道呵!
她这个最应该知道的人,却是最晚知道,在最后关头才知道!
当泪滑过眼角,天边的红的宛若泼了血泊的妖月,衬得这滴泪血红血红。
凌云呆呆的接过这滴泪,泪滴在她的手心里晕开,晕出了一层红红的泪渍。
“血泪?呵呵……”,凌云轻笑一声,痴狂老人担忧无比,刚要上前,宇文拓天身形不知何时一闪,挡在他的面前。
痴狂老人心急的道,好看的小说:。“心神俱伤,对她形成的桎梏,会严重阻碍她发展的!”
“从我打开这扇门,我就不会再隐瞒她什么,这是她的权利,她应该知道!”,宇文拓天的声音无悲无喜的道。
“可是……”
痴狂老人还想说什么,宇文拓天淡淡的打断。“桎梏又如何?如果她连这都挺不过去,日后那些阻碍,她还如何跨过去?”
痴狂老人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可是张了半天,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宇文拓天深深的望着凌云,道。“有我,这天塌不下来!桎梏?有我宇文拓天在,我倒要看看这老天敢怎么桎梏她!”
这是宇文拓天式的霸道,在这凄冷的夜里荡漾开去,夹杂着一股与老天叫嚣的霸气,又夹杂着对老天严重不满的味道。
“她会挺过去!”,似乎怕痴狂老人不放心,宇文拓天很难得的又说了一句。
莫名的,痴狂老人松了神经,望着凌云,最终重重一点头。
这个夜,似乎格外的冷,也似乎格外的长……
看着握在手心的泪,凌云突然扯出一抹笑颜,再抬起头时,凌云身上徒然爆发出一股骇人的森冷杀意。
杀意强烈到形同实质的将凌云整个包裹住,挽住青丝的那根发髻被这一股杀意直接泯灭在空中,一头青丝还没垂下,就无风自动,在空中肆意舞着。
最骇人的,不是露出脸蛋上,凌云那一双冰冷无生气的眸子。而是,这一头青丝,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发根,红到发尾!
一头青丝,像是刚如浸入了血池内染红了一般,红的每一根似乎都可以滴得出血。最妖冶的莫过于,当青丝转变为红发之后,露出的额头上,那一抹妖冶的红色符印之上,那个小鼎模样的图案旁,慢慢从里面渗出一滴鲜红的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