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韵儿是凌云的逆鳞,凌云只能妥协,故意在姑姑凌韵儿面前装的完全自愿,其实凌韵儿一转身,她就躲在花轿里哭花了妆。
一场婚礼,虽是十里红妆,极尽奢华,可是!拜高堂时,她的夫君之位,站着的是把剑!一把系着大红花,被仆人捧在手里的剑!
这件事成为了整个家族的笑柄,笑的只有她这个从头至尾得不到任何人怜悯的人!而当时的申迁明惨白着脸,高高的坐在交椅上,不屑的看着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质疑自己的父亲,“爹爹,你怎么找来个这么丑的丫头!”
她还记得,当时申客卿大笑的摸着申迁明的额头,允诺。“若是明儿的病能够好了,爹爹到时候再给你找十几个貌若天仙的姑娘给明儿,如何?”
“可是比她美貌?”,申迁明嫌弃的指着凌云问申客卿。
申客卿回头看了一眼凌云,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皇,为了心爱的爱子不得已才赏赐给了她一眼,讥诮的眼神,冰冷的声音,“她哪里能算美貌?若非不得已,爹爹我不会将她带来脏了明儿你的眼。”
说着,只匆匆看了凌云一眼,就回过头继续安抚自己的儿子,好看的小说:。申迁明在他的安抚下,眨着亮晶晶的一双眸子,看着凌云就像在看着一个小丑。
她记得,当时的她,完全无力的站在那里,耳边所有谈论她的话,像是百足虫般钻进她的耳朵,在她的心里扎根生长,腐烂了一片。
拜完高堂之后,所谓洞房花烛,就是以凌妙月为首的女子轮流上来奚落一番。其中凌妙月还说起了凌韵儿,凌云软着声音告诉她,“姑姑不是脏女子。”
“哼!你爹爹是家族叛徒,你姑姑是脏女子!跟在那个家族叛徒后面,你姑姑说不准被他睡了多少日夜!”
她记得,当时她像是一只发怒的小兽,呜呜吟吟的哭着,将放在旁边那柄与她拜过高堂的剑挥向凌妙月,一边辩诉着。“爹爹不是叛徒,姑姑不是脏女子!”
推搡间,朱钗掉了一地,凤冠被凌妙月狠狠的掷在地上,发丝凌乱的散在脑后。下巴被凌妙月钳制的死死的,凌妙月用手拂开她凌乱的头发,露出她那狰狞的面孔,一张明艳的脸庞凑近几分,朱唇轻启,“一个废物,怎么不早点死了,省的丢人现眼!”
被禁锢住的凌云,那模样,像是困兽之斗,在做垂死前的挣扎。
凌妙月抽出剑,在凌云的胳膊上贴着肌肤来回游走,慢慢的划破她的手腕,露出汩汩的鲜血,流在绣着鸳鸯的床单上。笑完后的凌妙月带着众人离开了房间,徒留下凌云被推倒在角落里,像一只被人丢弃的破布娃娃,呆呆的用手摁住伤口,却只能无力的看着鲜红的血越来越多,流过她的指尖,滴在地上都是无声。
就像她的出现,对这个世界,或许就是个错误。
凌云深刻的记得,那一晚的凌云真有那么一刻想就这么死去算了,可是最后泪眼朦胧间,似乎能依稀看见姑姑、爹爹和娘亲的影子,娘亲温柔的告诉她,“要坚强,就算再苦,也要活下去!”
在她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是凌韵儿不忍心将她丢弃,当晚还是潜入了凌云的房间,看见了垂死的凌云,将她带回。
或许是那晚太过于深刻,深刻到凌云不想再记起丝毫。所以当男子出现叫凌云为娘子时,凌云在记忆中搜寻了半天,还是会搜寻不到。
“砰——!”,凌云紧咬下唇,过度用力,手指甲掐进肉里都不自知。一双黑瞳里闪过一丝阴狠,原来她的过去还发生过这样的事,原来她以为被一只狗压着在头上撒尿是最屈辱的事,可是今天她才知道,原来,最屈辱的,不是那些在记忆中念念不忘的。
而是,屈辱到,你不想再记得所有有关它的事,这才是最屈辱的!
屈辱到,她宁愿丢失记忆,都不愿意再回想起来!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自己怯弱,就能够这般被人欺辱?
就是因为凌妙月是本家中的天才少女,所以就算后面姑姑再生气,再在本家大闹,仍然无法为她争取回什么,也无法让凌妙月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损失!
天才少女?哼!凌云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看来今天只是让她毁容是便宜她了!凌云可知道,毁容这事,凭借本家对凌妙月的宠爱,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治好她。只要凌妙月身上的天赋还存在,那么属于她的荣耀和宠爱都不会被剥夺。
既然如此……毁了她的天赋就行了!
第二日,凌晨时分,凌云才打开门就看见慵懒斜靠在门柱上的黑衣男子。瞧见凌云,黑衣男子睁开眼睛,眼睫毛上都占了不少露珠,看样子是等了一段时间。
看见凌云在望着自己,黑衣男子开口道。“染血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