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若儒夫妇和许三他们闻讯赶到医院的时候,马丽的尸体已经经过了处理,身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拭干净,除了一些伤口的创面还没来得及修补,其他的地方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方若儒夫妇是最先赶过来的,他替巴凌锋报了案,交警已经去了事故现场。但由于现场没有目击证人,现在又很难对巴凌锋取证,交警只是做了一些必要的勘察工作。肇事的车辆已经逃逸,警方虽然对各个道口都进行了布控,但是至今也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车子是从马丽的身上碾过去的,又将她拖拽出去十多米远,她才被车子甩下,滚到路边。她的内脏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当时就已经不行了。她完全是凭借着一种意志,和巴凌锋说了那些话的。
此刻,巴凌锋正呆呆地坐在医生的办公室里,沉默着。经过这么一次由甜蜜到哀痛的大起大落,他受的刺激太大了!他感觉他是在做梦,做着一个恐怖的梦!他不相信马丽已经死了,她肯定是太累了,睡着了。他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一点都不相信!
处理完了医院的一切事情,许三他们好不容易才将巴凌锋弄回了公司。临走的时候,方若儒嘱咐许三,一定要将巴凌锋看住,别让他去干傻事儿。实在劝不住就给他打电话,他要先去公安局走一趟!
巴凌锋跟木雕泥塑一般,长久地坐着,毫无声息。许三他们则忐忑不安地陪在身边。过了许久,巴凌锋才似乎从麻木状态中清醒过来,他喃喃地低语:“小丽,你是为我死的,你是为了救我才死的呀,我一定要报仇!一定要替你报仇!”声音异常的悲咽。众人受到感染,心里都不是滋味。
突然,巴凌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他双目圆睁,怒不可遏,像一只受了伤的狮子一样咆哮道:“许三儿!”
“兄弟,你要,要干吗?”许三一激灵,赶紧回话。
“你,给我带上你的兄弟,准备好家伙,随我去端了那个杂种的老窝!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我就是老大,我他吗的就是老大!”
“兄弟,你今天先休息一个晚上,等养足了精神,明天再去!”
“不行!你们不是一直想叫我做你们的老大吗?以前我没同意,现在我他吗的同意了!从现在起,你们要听我的!都要听我的,懂不?我不但要将那个狗杂种的地盘收拾掉,我连他也一块收拾掉,我要剐了他,剐了他!”他说得歇斯底里。
“收拾他这事儿没说的,我们都不会含糊!但咱得明天去,大家都已经快折腾一宿了,也都累了,需要睡觉,现在还哪有精神去对付他啊!”
“你们到底认不认我做老大?”
“认,当然认!”
“那就他吗的少废话,赶紧去给我准备,咱马上就走!”
“大哥,现在马丽尸骨未寒,我们应该先把她的后事处理妥当了,再去找那小子报仇啊!马丽死的够可怜的了,你总得让她安息吧!要不,怎么能对得起她啊!”
听到马丽的名字,巴凌锋才猛醒,他立刻就安静多了,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里。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他吗的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恨不得现在就宰了那个狗杂种!”
“大哥,你就先忍忍吧,这个事儿,咱们需要从长计议,那小子也不白给;再说,他现在也未必就在滨湖,我们必须掌握他的行踪,才好下手!要报仇也不差一天两天的!”
巴凌锋见许三说的有道理,便不再坚持。但他无法排遣胸中的怒火,突然抓起身边的一根,拼命地砸开了东西,见什么砸什么!
许三他们想制止他,但谁也制止不了,都被他给扒拉到一边。
他边砸边怒吼:“臧小军,你这个狗娘养的,我他吗的绝饶不了你,我要灭了你全家!”好象他砸的不是东西,而是臧小军本人!
直到砸累了,他才罢手。他又愣愣地站在那里,面色绛紫,青筋蹦起老高!脸上流着的,不知是汗,还是泪,狼籍一片。他无力地揩了一把脸,不停地喘着粗气,胸脯也剧烈地一起一伏他看了看自己的“杰作“突然又仰天狂笑起来,那笑声甚是凄惨,甚是恐怖。许三他们都惊恐地望着他,感觉头皮阵阵发麻。
一声长嘶之后,巴凌锋又戛然止住狂笑。大家不知道他又怎么了,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屋里立刻归于沉寂。大家再偷看他的脸,又是泪花飞溅!
他又开口怒道:“姓臧的,你的末日到了!这回,就是天王老子他吗的来劝我,也不好使了,谁他吗的也不好使了!我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许三他们仍然不敢出声,只是呆呆地盯着巴凌锋在发泄
巴凌锋又折腾了一阵,才渐渐平息。许三他们乘机又劝,才使他渐渐消停了下来。但他始终瞪着眼睛不肯睡,他一直在想着如何去找臧小军报仇的事儿!
黎明刚过,方若儒就来找巴凌锋了。他害怕巴凌锋出去惹事,一大早就来堵他了。
不由分说,方若儒便将巴凌锋带回了方家。巴凌锋颓然的坐在沙发里,一言不发。一夜之间,巴凌锋好象苍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