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巴凌锋被移送到农场进行劳动改造。疤哥知道了这个消息,着实苦恼了一阵,巴凌锋的走,无疑对他的打击最大。两个月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受到巴凌锋潜移默化的影响,疤哥感觉他就是一屡清风,在这个污浊的充满畸形心理的地方,显得那么与众不同。连他自己都感觉很纳闷,自己有很多话,都愿意和他去说,甚至那些关系到本帮派的一些隐私性的话题,他都毫无顾忌也是毫无保留地说了。他感觉巴凌锋是透明的,无论和他说什么也都是安全的,巴凌锋绝不会出卖他和他的帮派。他只有和巴凌锋呆在一起才感觉有话说,才不会整天的沉默寡言。他并不想玩深沉,但是和那些庸俗的犯人在一起,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也说不出来什么,除了金钱,就是女人,再有就是吹牛,或者说些庸俗的黄段子,来聊以自慰。慰藉那些早已扭曲的灵魂。
他们俩探讨过很多问题,尤其探讨了黑道与暴力问题,探讨了黑道与暴力存在的原因与合理性。巴凌锋说决定社会发展的终极动力,是知识而绝不是暴力,但社会的存在与发展又不可能绝对地离开暴力,甚至在某个阶段,暴力还起着主导作用。但暴力必定是暂时的,不可能长久的维持社会的稳定和发展。这是一对矛盾,而整个社会又是一个由无数大大小小的矛盾组成的统一体。
疤哥就问他,现实社会需不需要暴力,巴凌锋摇头说理论上来说不需要。暴力的滋生和蔓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是社会宽松的一种表现。就像农田里的草一样,在肥沃的田地里,不光要长庄稼,还要长杂草。杂草能长到什么程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农民的态度和勤劳程度。但无论怎么生长,杂草就是杂草,它的出现也就注定它的结局。黑道和暴力也一样,他们只是一个时期的现象,如果他们不及时地转变性质,绝不可能长久地存在下去,因为这个社会不需要这些,相反它应该是社会着重打击的一个方面。
疤哥就举例想推翻他的说法。他说很多事情没有他们黑道根本不好使,有些警察摆不平的事情,他们却能很轻易的摆平。有些法律无能为力的事情,在他们手上却易如反掌,这又怎么解释?
巴凌锋说那只是司法不健全,人们法律意识没有提高的一种表现,再加上社会体制上的问题和一些执法者本身素质低下,他们执法犯法,支持、包庇甚至亲自参与到他们当中来,才有了他们滋生的土壤。但是哪个黑恶势力又能维持过长时间呢?哪个下场又是好的呢?还没看过有哪一个黑恶势力会长久地存在下去。所谓的存在,也只是新陈代谢而已,老的势力被铲除了,新的又滋生了。这还如地里的杂草,铲过一遍,杂草没有了,但过了一段,新的杂草又长出来了,那就再铲。而最终的结果,杂草被庄稼淹没了,庄稼丰收了。社会的前进也是这样,是正与反的不断斗争的结果。但最终胜利的必定是正义,因为它符合绝大多数人的意志。因为人类要选择的是庄稼而不是杂草,是正义而不是邪恶。
尽管在这个监狱中,他的年龄是最小的,但是他也是最渊博的,疤哥想若不是因为吃了冤枉官司,他将来肯定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无论他在哪个方面或者哪个领域。
疤哥很同情巴凌锋的遭遇,曾经征求过巴凌锋的意见,可不可以通过他外面的势力,来替他摆平臧小军,要处理臧小军对于他疤哥来说,是小菜一碟。巴凌锋摇头说不必,他不想让他插手他的事,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他要亲眼看到臧小军悲惨的下场。他不但要让臧小军完蛋,还要让那些和他同流合污的人一起完蛋。
疤哥也不勉强他,因为他知道即使把臧小军做掉了,巴凌锋仍然会继续在监狱里面呆下去,那些受了贿的贪官们绝不会因为臧小军甚至还有他老爸的的死而吐露半点真情。因为那样做无疑在告诉别人,他们也是其中的一个同谋,那样他们的下场无疑也是可悲的。但他告诉巴凌锋,以后无论在哪个方面,有需要他这个大哥的地方,尽管开口,如果他做不到,他可以通过黑白两道的关系,来帮助他。巴凌锋点头说也许会求到他,巴凌锋甚至开玩笑地说,如果以后真的混不下去了,说不定会去投奔他这个大哥,希望他不要拒绝。
疤哥哈哈一阵大笑,说他如果入了黑道无疑是等于走上了绝路。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走这条路的,因为他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不但社会要收拾他们,就是不同的帮派之间,也会相互倾轧。也许今天还好好地在外面风光,明天说不定就会出现什么意外,脑袋搬家是经常的事,他们的开始已经注定了他们的结局。他们是在做着拿脑袋做赌注的游戏。
巴凌锋说他只是一个玩笑而已,他说他不应该属于那条道上的人,至少还不想成为黑道上的人物。但是他说通过认识疤哥,他觉得黑道也不是那么的可怖可憎。他说存在就是一种合理。任何事情只要存在了,就有他存在的根源和理由,黑道也一样。在某些时候的某些领域,也着实少不了他们在暗中插手,只要不伤天害理,杀富济贫还是能得到大家的理解和拥护的。梁山好汉被官府看成是一种黑恶势力,但是他们却被百姓称为英雄,就是因为他们是在官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