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湾仔打了电话,告诉湾仔说常老大要去新阳。说是下午出发,但具体什么时间还没定,应该一会就得走。他什么人也不带,就他们俩去,他要湾仔做好准备,把钱也准备好,因为这次行动老大只告诉了他一个人。一旦老大出事,那责任就都是他的了,所以他一刻也不能耽搁,帮里的人如果知道是他出卖的老大非把他嚼了不可。
挂了电话,湾仔一阵奸笑,真他异想天开,还想从老子这里拿走100万?你就和常老大到阎王爷那里去要钱吧!
王毛子刚挂了电话,老大就招呼他过去,说马上走。他为了拖延时间,故意问老大:“不是说下午吗?我正在擦车呢!”
“不该问的别问,擦车的事回来再说!”
“好的,我去取车!”
王毛子又故意拖延了一会,才把车开过来。老大上了车,王毛子一踩油门,车子悄无声息地滑出了公司大院。
“先不去新阳了,去城北!”
“哦,城北什么地方?”
“黑松林!”
“去那里干吗啊?”王毛子心里就是一哆嗦。那里距滨湖10多华里,是个荒芜人烟的地儿,以前是个处决死刑犯的地方,后来也成了帮派处理内部奸细的地方。一般人没事是绝不敢去那里的,今天老大去那里要干吗啊!
王毛子心里发紧,脖子飕飕地冒着凉气,他偷偷地向后视镜里面看去,见老大神情严肃,两眼正死死地盯着他,手插在衣兜里,随时准备掏出家伙的样子。他感觉不妙,看来事情肯定是败露了,老大去黑松林是要收拾他!
他开始环顾左右,准备找个适当的时机,将老大从车里甩出去,然后逃跑。
但就像从地下冒出来似的,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老大车子的前面、后面都是帮会的车,好象所有的人都出来了。
“完了,这回完了!”他的心在哆嗦着,但他还心存侥幸,希望有什么奇迹发生,最好是湾仔他们就埋伏在沿途的某个地方,然后冷不防地从什么地方杀出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一路上什么也没有发生,当车子停到黑松林深处的时候,毛子已经体若筛糠了。他面色惨白,回头绝望地看着老大,费劲地舔了舔嘴唇:“大哥,我”
老大一摆手:“下车,什么也他吗的别说了!”
费了很大的劲,毛子才从车里把自己弄出来,他四肢无力,大脑一片混沌,裤子也因小便失禁而湿了一大片,尿水还在顺着裤管往下淌。
这里他来过不止一次了。每次来,都是被带来看处理帮内违反帮归的弟兄的。那阵势,即使心里没鬼,也会吓出一身冷汗的。
老大回头看看他,一种轻蔑的眼神:“毛子,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那熊样了!”
“大哥,我错了,您就高高手,放我一条生路吧!”
“哦,你?你怎么了?”
“大哥,您就别别绕圈子了,那那件事是是我干的!您您不是说不追究了吗!”
“是吗,那刚才你在给谁打电话啊!”
“大哥,我我也是没办法啊,不这样,湾仔他他不会饶了我啊!大哥,您饶了我吧!”王毛子开始嘤嘤地哭。
老大脸色骤变:“饶命?那得看弟兄们什么意见,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看你他吗的那个犊子样,我的兄弟可没你这号的!”他大声地斥责他。
弟兄们都过来了,将王毛子围在当中。从他们的脸上,再看不出往日的弟兄情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蔑和仇恨的目光。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老大面前,“大哥,大哥,都是我一时糊涂,上了他们的贼船,您,您看在我跟你多年的份上,饶了我吧,大哥!”他捶胸顿足,痛哭失声。
老大厌恶地看了看他,不再理会他。
张自强走过来,“毛子,怎么说你该像个爷们啊,大丈夫应该敢作敢为,像你这样的,还怎么在道上混啊?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好了大家也许会从轻发落你!”
“疤哥,我都说,我都说!你得在大哥面前替我求个情啊!”王毛子哭着向他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