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怎么说话呢?我还真就是故意找茬了,咋的?不服啊?我老刘专治各种不服。”刘铭也是个倔驴脾气,性子一旦冲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怎么了?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怎么把李厅长的车拦在这儿不放行啊?”李鹤龄不知什么时候走到门口,板着脸训斥了一圈,命令道:“都还杵着干嘛啊,马上把路障给我挪开,放李厅长的专车进来。”
“报告,我们正在按照局长您的指示对出入案发现场的车辆例行检查。”刘铭一本正经的回道:“根据条例规定,没有证件的人员车辆一律不允许放进案发现场。”
说话间,路障已经被几个警察挪开了。
“胡闹!”李鹤龄瞪了刘铭一眼,道:“李厅长都不认识了?怎么搞的你们,回去每人给我写一份深刻的检讨。”
“是!”
刘铭和其他几个警察齐刷刷的立正敬礼,心头却是暗爽不已,平日里他们早就看不惯李罡那帮爪牙的嚣张跋扈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收拾他们罢了。现在能亲眼看到他们在自己的面前栽跟头吃瘪,这种感觉简直比大夏天啃下一块冰淇淋还要酣畅淋漓,还要痛快。
这个时候,李罡却阴沉着脸推开了车门步行下车,一下车的第一句话就是:“李局长,你手下的警员真敬业,很好,非常好!”
“李厅长,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们一般见识,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替他们道歉。”李鹤龄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李罡转过头死死的盯着李鹤龄的眼睛,似乎想要洞穿后者的心思一般,但奈何那一汪深不见底的湖面,看到一丝丝波澜。
“我儿子在什么地方。”李罡终于恢复了平静,冷冷的说道。
“李厅长,令郎的事情我很抱歉,您要节哀顺变啊。”李鹤龄没有直接回答李罡的问题,而是带着十二分的诚意诚恳的表示歉意。
然而,在李罡的眼里,却并不这么看,李鹤龄的诚挚歉意在他看来确是无言的讽刺,对他老年丧子的讽刺。
“哼,李局长,用不着猫哭耗子假慈悲。上次极乐岛没把你女儿打死,还会有下一次的。”李罡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老年丧子之痛让他失去了最后的理智,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当众诅咒起李鹤龄的女儿。
闻言,李鹤龄的嘴角微微抽搐,心头俱是腾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上次李芮在极乐岛差点牺牲的主观责任在自己,但是李罡却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件事情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
“带我去见我儿子。”李罡冷冷的瞪了李鹤龄一眼,率先迈步向会所里面走去。
李鹤龄迟疑了一下,小跑两步冲到李罡的前面替他们带路,毕竟死者为大,即便是有再大的仇恨也只得暂且放倒一边。在大是大非面前,李鹤龄还是分得很清楚的。
很快,在李鹤龄的指引下,一行人来到了北海道包房的二楼,房间里面依旧是那一番破败的样子,到处散落着玻璃碴子和家具,市局的法医拿石灰在羊毛地毯上划出了几个人形,还有些警察在房间角落上仔细的搜寻着任何一个可疑的蛛丝马迹。
房间正前方的地毯上躺着一具尸体,上面盖着白布。
李罡快步向儿子的尸体走去,却因脚下突然乏力,整个人直接瘫软下去,身边的吴秘书赶忙将其扶起,然后和司机小张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李罡走向正中央的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李罡强打着精神缓缓的掀开了白布,顿时浮现起儿子那张熟悉的脸,双目圆睁死不瞑目,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大活人,眨眼间却已经阴阳两隔,沉痛的打击摧毁了李罡最后一道心理防线,抱起儿子的尸体嚎啕大哭:“小民啊,我的儿啊!”
沉痛的哀鸣声响彻整个西郊山庄,此时的李罡已经褪去了高高在上的权势外衣,彻彻底底的沦为一个老年丧子的父亲,老泪纵横悲鸣不已。
良久,李罡渐渐止住了哭泣,缓缓的将整张白布揭开,映入眼帘的却是儿子那被捅成了烂窟窿的肚子,惨不忍睹。
霎时间,李罡两眼一黑,直接晕死过去了。
吴秘书和司机小张顿时被吓得手忙脚乱,紧跟着将李罡平躺着放下,伸手使劲的掐着他的人中,过了好一会儿人才慢慢醒过来。
李罡醒过来的第一句话便是:“告诉我,谁干的?”
“李厅长,真的对不住,令郎的事情我很抱歉。”
说话间,门外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紧跟着陈卫东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只见他走到李罡的身边,微微欠了欠身子,再度表示歉意:“李厅长,请允许我作为一个家长监护人,对令郎遇害的事情再一次表示深深的歉意。”
“什么,居然,居然是你,陈卫东!”
李罡一眼就认出来了眼前这人正是在极乐岛事件中被他亲自列入红色通缉令的国外雇佣兵陈卫东,可当初他不是被总参的人抓走审问去了么?怎么现在又出现在这儿了,难道是他越狱出来了?还有,他刚才话里是什么意思:请允许他作为一个家长监护人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