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塔般的大汉黑子冲着沈局长欠了欠身子,然后转身快步向溶洞深处走去,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那股子作为一个优秀军人的行伍气质。
三分钟后,三辆车身罩着迷彩伪装网,车牌也被迷彩套遮盖住的越野车马达轰鸣,咆哮着鱼贯驶出溶洞,转眼间便消失在泥泞坑洼的出山道路尽头。
此刻,已经是凌晨两点整,原本应该正处于夜生活狂热的时间段,却随着省厅的一纸反恐预案启动令而被活生生的掐掉,实施临时宵禁令后的城市显得格外冷清萧条,空旷的大街上除去昏黄的路灯便是闪着红蓝色的警灯,以及那在各个路口持枪警戒排查过往车辆的武警战士。
省厅的三辆大切诺基总算是在规定的时间内护卫着车队中央的那辆奥迪A6驶到暗杀现场的喜来登酒店停车场,打头的前站车冲着正在警戒执勤的武警战士出示了通行证后引导着车队顺利的进入警戒线范围内。
喜来登恢弘大气金碧辉煌的大堂前早已经被闻讯而来的市局刑侦大队的刑警和法医控制,在熊楷和黑人保镖被远距离狙杀倒地的位置已经用白色粉末圈定成形,那一滩暗红色的血迹在大堂内奢华的意大利水晶吊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整个酒店的所有人员已经被警方控制,负责现场指挥的李鹤龄一身黑色警服亲自上阵,将临时指挥部设在酒店大堂的前厅接待登记处,一边做好调查取证一边安抚着受惊吓群众的情绪,而因惊吓过度而暂时性精神失常的林馨予已经被与公安联动的120急救车送回省医接受治疗。
这个时候,相关的调查取证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尽管当中的很多人都是前来参加慈善晚会的黔中市政商两界的权贵巨贾,不少还是省委省政府各级部门的分管主官,但他们都很配合警察的工作,有好几个甚至还主动的留下来帮助警方一并展开取证工作,现场并没有发生任何因不满执法而伴生的警民冲突事件。
“老领导,不好了,李罡带着省厅的人气势汹汹的正朝这边过来,瞧着那架势好像很不对劲啊。”东山派出所所长刘铭气喘吁吁的冲到临时指挥部,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和形象,把李罡到来的消息在第一时间汇报给李鹤龄。
“小铭,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都快奔四的人了还这么咋咋呼呼,你这样可不行,将来组织这么能放心把更重的担子交到你的肩上。”李鹤龄板着脸轻声的呵斥着这个从一进公安局就跟着自己的下属,伸手替他理了理领子,继续教诲着:“还有,作为一个人民公仆,你要时刻的注意自己的形象,下次要是在让我见到你如此衣冠不整,看我不把你送回警校重新学习学习如何整理警容仪表。”
“老领导,你怎么就不着急啊,李罡来了,李罡来了。”刘铭是真急了,作为李鹤龄心腹一般的忠心下属,他自然知道李鹤龄和李罡两人之间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微妙关系,上次借着东山黑车司机杀人案的事情李罡就准备一撸到底把李鹤龄的局长位给拿下的,只可惜后面事态的发展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控制,也正是通过那件事情让两人彻底的撕破了脸皮。
“他来了有怎么样?难道他不能来啊?人家是省厅的一把手,出了那么大的案子理所当然得亲临现场指挥,难不成你的意思是他来了我就得走啊?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李鹤龄连珠炮般接连反问道。
“这,这,我,我的意思……”刘铭果然语塞,结结巴巴半天也没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好了,别这啊那啊的了,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谁来了都一个样儿。”李鹤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大发回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了。
望着刘铭远去的背影,李鹤龄的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继而伸手整理着自己的衣领,然后把放在一旁的帽子戴上,淡定从容的迎接李罡的到来。
很快,在一行工作人员的簇拥开道之下,同样是一身警服的李罡出现在酒店的大厅中,只见他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径直向位于前厅接待登记处的临时指挥部快步走来。
“报告,黔中市公安局局长李鹤龄正在展开关于华裔儒商熊楷被暗杀案件的相关调查,请厅长指示。”李鹤龄抬头挺胸立正敬礼,丝毫不做作。
李罡顿时一愣,显然是没有料到李鹤龄竟然会主动给自己敬礼,自从几年前他儿子李琪铭因为飙车过失杀人被油盐不进的李鹤龄送进监狱的那一刻开始,这两个五百年前还是本家的同姓同胞便开始暗自较上劲,两人的不合几乎是黔中省市公安系统体制内的人尽皆知的事情。
在这几年中,在他李罡的印象中李鹤龄像现在这样主动给自己敬礼的次数屈指可数,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期间李罡无数次利用手中的权利不遗余力的处处打压李鹤龄,原本按照李鹤龄的功绩的资历,早已经应该享受副厅级别甚至更高的待遇,可在李罡的运走之下年近花甲的李鹤龄却依然只是个市局的局长,甚至于李罡前几个月还想着借力摘掉李鹤龄的乌纱帽,只是最终阴谋没有得逞罢了。
难道是因为他女儿勾结境外敌特势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