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来。
“对了,东哥,你啥时候回来的啊?这一走都得快十年了吧,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都还以为你……”说到这儿,曹小川顿了一下,跟着忙不迭的伸手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子,道:“呸呸呸,东哥你瞧我这张乌鸦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放在心上啊!”
“才回来没几天。”陈卫东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落寞。
“那啥,东哥,你现在在干啥呢?”曹小川识趣的岔开了这个话题,问道。
“也没干啥,整了辆黑车瞎玩儿。”陈卫东说着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桑塔纳。
“开黑车啊?”曹小川撇了撇嘴:“那多没意思,能挣着几个钱?”
陈卫东淡然一笑,不可置否,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对了,你小子现在好像挺有出息的?”陈卫东笑着问道。
“也没啥,就是在咱们那一片弄了两个麻将馆,一个游戏厅,都是些小打小闹的玩意儿。”曹小川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想玩点大的,就琢磨着搞个赌场的,结果就让山豹这狗日的盯上了,被扫了场子不说,连带着还差点丢掉小命。要不是遇到东哥你的话,指不定我现在正漂浮在南明河的哪一段呢!”
陈卫东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抽烟。
“东哥,以后我跟着你混吧?”曹小川眨巴着眼眶肿得老高的眼睛殷切的等待着陈卫东的答案。
“呵呵。”陈卫东摇了摇头,笑道:“跟我混那样?我现在就是个开黑车的。”
“得了吧,东哥,你就少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刚才你一出手我就看出来了,百分百的过江猛龙,这些年你在外面肯定玩得大。”曹小川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道:“东哥,刚才的事情你也看见了,人家现在动辄就是要你弟弟的命,你要是巴望着那天在南明河给我收尸的话,你就继续装大尾巴狼吧!再说,咱们整个七号院出来的,就咱们俩个带把的,你要是想眼睁睁的看着我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眼看着我们老曹家绝后的话,你就继续装你的大尾巴狼。”
“麻痹的,这小子都这么些年了,捏老子的七寸还是捏得如此的准啊!”陈卫东一脸的无奈,而曹小川则是满脸奸计得逞的得意,笑得贼兮兮的。
面对曹小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陈卫东甚至连推脱的借口都没了,他这个人这辈子最重感情。
打小起,曹小川就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东哥长东哥短的叫个不停。而曹家老爷子对他,对他们家也是真心的不错。他打小就没见过父亲长毛样,十四岁那年老娘也因病撒手人寰,举目无亲的陈卫东就是靠着曹老爷子的抚养,才长大成人的。
所以,刚才胡二狗冲着他叫骂完那一句后,他的脸色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就阴沉下来了。对于一个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靠着母亲一把屎一把尿又当爸爸又当妈给抚养长大的孩子来说,妈妈两个字是神圣而庄重的,是决计不能被践踏的。
和曹小川的感情,也不是一般的江湖义气那么简单,更多的是一种血浓于水的亲情在里面,这也是为什么即使十年没有见面,他仍然能一眼就认出曹小川的原因。而当曹小川抓住他的七寸后所说出的那番话,他还有反驳的机会么?
“你们都过来,这是咱们以后的新老大。”曹小川依旧保持着那副贼兮兮的奸笑。
路灯下,十来个十七八岁的小年轻都聚集到陈卫东的身边,带着崇拜的眼神。刚才陈卫东一个人一柄刀砍得胡二狗一行人仰马翻的拉风场景,都是他们亲眼所见的。对于这一个个正值十七八岁,崇尚武力至上的热血少年来说,方才他的身手显然是有着巨大心理冲击的。
陈卫东无奈的笑了笑,这小川子还是老样子,一门心思的想要混得出人头地来。适时,自己这个当哥的,还是得把他往正道上引。
如今,也只有这缓兵之计了,跟着自己好歹还有个约束他的。这要是跟错了人,指不定闹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到时候等着他的不是吃枪子儿就是暗无天日的牢狱之灾,可不得把曹大叔活活气死啊!
“这个是咱们新任的老大,刚才的事情相信你们都亲眼看见了吧?最近狗日的杨山豹对咱们的打压相信你们也很清楚,为了活下去,为了煤矿村的未来,以后都他妈死心塌地的跟着东哥,干死东山那帮狗日的杂碎!”曹小川慷慨激昂的吼道:“都给东哥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