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若一看见十四阿哥,心里立刻叫糟。果然十四阿哥起初脸上还带着笑,一看见锡若身后的那两个,他的笑容顿时跟被喷了冷冻剂一样,变得僵硬了起来。
锡若几步赶到十四阿哥身前,请过安起来之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刚在外头碰上的。”
十四阿哥斜眼看了锡若一下,却又重新扬起笑脸对雍亲王和十三阿哥说道:“四哥和十三哥怎么也上这里来了?可见皇阿玛身边可真是块风水宝地!”
雍亲王笑容冷冷,声音也是冷冷地回答道:“要不是风水宝地,怎么十四弟刚从额娘那里出来,就跑到这里来了呢?”
十四阿哥却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四哥刚才不也是跟额娘说,还有差事要办,所以要早些辞出宫去?”
雍亲王连眼皮子都没颤动一下,就接口道:“因为有几件差事要请示皇阿玛,所以特地绕到乾清宫来了。十四弟既然没有公务在身,又跑到皇阿玛这里来做什么呢?”
十四阿哥不禁语塞,只好转开话题又和十三阿哥打哈哈。
锡若心道,又杠上了又杠上了,只觉得头疼不已,眼角却瞥见十三阿哥也是和自己差不多的表情,不觉有些同病相怜。他又觑了觑周围的这几个阿哥,忽然发现算上自己,刚好一桌麻将。难怪明杠暗杠全都是杠!
锡若见十四阿哥和雍亲王还在磨牙斗嘴,脸皮抖了抖问道:“不如……大家坐下来一块儿搓个麻?”结果下一刻他就被冷热两道视线同时洞穿了。剩下还有一道不冷不热的目光,里面却充满了“挽救失足堕落青年”般的怜悯――那是十三阿哥的。
十四阿哥狠狠地盯了锡若一眼,说道:“没出息!”
锡若哭丧着脸反问道:“叫大家搓个麻放松一下而已,怎么就没出息了?”
雍亲王冷冷地瞟了锡若一眼,摇头道:“就要在内阁里当差了,没有上进心是不行的。”
锡若表情扭曲地回嘴道:“搓个麻就是没有上进心?”
最后是十三阿哥表情温暖语气慈和地拍了拍锡若的肩膀,说道:“你也该有个女人了。”
我靠!老康生的这些儿子,个个都是怪胎!
锡若表情悲愤地当个三个皇阿哥的面,“砰”地一声把自己的房门关上了。
过了一会儿。
“纳兰锡若,你今儿个不把这门打开,十四爷我就把你这间房拆了!”
我不开我不开,我就是不打开。
“锡若,看在你十三爷的面子上,开开门吧。你让我们三个皇阿哥在你这儿吃闭门羹,让人瞧见了多不合适啊。回头人还以为你刚进了内阁,就开始拿起架子来了。”
呜,十三爷,我对不起你……软硬兼施小爷也不开!
“开、门。”
冷得跟冰块一样的声音,让锡若硬生生打了一个寒战,随即脑海中自动出现了辫子戏里雍正大大杀人不眨眼,砍头如切菜一般的生动画面,腿肚子一阵转筋,立刻回过身老老实实地把房门打开了。
十四阿哥的脸都要气歪了。他手指着锡若,声音颤抖地说道:“你……好……”
锡若一把攥住十四阿哥的手,用力地摇了几下之后,一脸谄媚地笑道:“你好你好,十四爷你好。”下一刻见十四阿哥就快被自己气得口吐白沫一翻白眼厥过去了,连忙体贴地把他扶进自己屋里,还给他找了张最舒服的椅子让他坐好,这才狗腿地问道:“十四爷晚饭想进点什么?奴才这就找人去办。”
十四阿哥不愧是雍亲王的亲兄弟,没多久已经恢复成一副深不可测的表情。其实单从外貌和脾性上来看,这两个同胞兄弟还是颇有一些相似之处的。比如这两个人脾气都很不好……
锡若现在终于体会到何可乐当初被夹在这两兄弟中间做人肉书签的感觉了。他“嘿嘿”干笑了两声,连忙借置办酒菜之名遁出了房门。不想他前脚刚一出屋,十三阿哥后脚就跟了出来。
锡若回过头打量着十三阿哥,问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十三阿哥用手指了指屋里还处于对峙状态的两个同胞兄弟,一脸无奈地说道:“夹在他们两个中间实在太难受,我还是跟你一块儿去找吃的吧!”
锡若一听就乐了,伸出手拍了拍十三阿哥的肩膀说道:“还是咱俩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十三阿哥似笑非笑地瞅着锡若说道:“有胆子你把这话拿回屋里头再说一遍。”
锡若扮了个鬼脸说道:“我不是‘拼命纳兰’。我没这胆儿!还是让那些喜欢拼命的去吧!”
“呀嗬?你连你十三爷都敢消遣起来了?你给爷站住。喂,别跑!”
……
第二天,锡若直到跨进内阁的时候,嘴角还带着昨天积攒下来的笑意,以至于大学士萧永藻一看见他,便露出了诧异的神情问道:“纳兰大人遇到什么喜事儿了?怎么满面春风的?”
锡若一看见这个多少还和自己有过一点纠葛的正牌大学士,连忙收起了脸上那副玩笑轻浮的神情,郑重地向着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