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被锡若那个“你”字弄得一愣,不过却没说什么,反倒看着桌上的菜肴说道:“没有。”
锡若笑了笑问道:“用御膳招待你,不算慢客了吧?”
四阿哥眉头动了一下,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奢侈的笑意来。
锡若见状,便又起身去找了一副碗筷,当着四阿哥的面把所有的菜都尝了一口,这才向他伸手道:“请!”
四阿哥也不多话,提起筷子就开始吃饭。根据锡若的细心观察,饭量还很不错,全无辫子戏里那副食难下咽的样子。他暗笑了一下,也就不再拘束,大大方方地享用起老康同志送上门的福利来。
等到两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以后,锡若又站起来收拾桌上的碗筷。四阿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没有下人帮你做这些吗?那个何可乐呢?”
锡若一边把餐盘杯盏放回食盒里,等着过一会儿御膳房的人来取,一边回答道:“那小子实在太啰唆,我就打发他回家了。他倒是会定期过来给我送点东西,剃剃头什么的。反正这里饭也有人做,衣服也有人洗,其实并没有多少杂务。”心里却想这里可比21世纪的男生宿舍强多了。
四阿哥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你真不像个亲贵子弟。”
锡若在心里扮了个鬼脸,暗想我本来就不是,再草根不过的一个21世纪平民罢了,脸上却笑嘻嘻地说道:“不过是个人习惯不同罢了。”
四阿哥“嗯”了一声,便不再说闲话,抽出康熙那里拿来的折子,又向锡若讨教了起来。锡若见他问得认真,索性翻出了原文来,两厢对照着给他细讲。
一直讲到后半夜,锡若终于困得熬不住,趴在桌子上就睡了过去,早上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是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身上还盖着棉被,不觉有些发怔。他回想起昨晚的事情,连忙跳起来打开门,叫过值夜的七喜问道:“昨晚四爷什么时候走的?”
七喜抬起头瞥了锡若一眼,又低下头说道:“四更天从大人房里出来的,在下屋里洗了把脸就走了。”
锡若心里暗道惭愧,看来这雍正大大勤政的习惯,现在就已经现了端倪。他见七喜望着自己欲言又止,一敲七喜的脑袋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学人挤眉弄眼儿的,我不待见。后半夜是你把我弄上床去的?”
七喜点点头,又摸了摸自己被敲的脑门,压低声音说道:“大人和四爷走得这么近,谨防背后有小人言。”
锡若扬了扬眉毛,有意无意地对着外面说道:“四爷是奉旨问话,我也是奉旨回话罢了。谁敢乱嚼舌头?”七喜终是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又慢慢地走回自己屋里补觉去了。
锡若在屋里洗漱完毕,又被康熙叫进了东暖阁里。康熙瞅了瞅他有些发乌的眼圈,问道:“昨晚和四阿哥都是一晚没睡?”
锡若点点头,同时克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哈欠,连忙抱歉地笑了笑。
康熙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巴着炕桌的边缘问道:“我记得你是三月初三的生日?”
锡若连忙应是,心想王母娘娘开蟠桃会的日子,多吉利啊,却又忍不住猜测老康同志的“圣意”。
康熙却低头沉思道:“那很快就十七了。”下一句话却让锡若脸上的喜色尽褪,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老康同志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家人丁虽旺,可是长寿的却不多。现在你身边也该有个人伺候着了。”他见锡若一副傻眼的表情,又补充道:“朕知道你和十六格格亲密,可是她终究还小。其他的格格里,你若是还有喜欢的,不妨告诉朕。朕要是觉得合适的话,就给你们指婚。”
锡若的嘴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最后终于挤出一句话来,却是“我可以等……”
康熙皱眉道:“福琳还有几年才能出嫁,朕也想多留她几年在朕的身边。朕不想因此而误了你的终身大事,也耽误了你尽孝。”
锡若拧着眉头说道:“可其他的格格,锡若还真是没有怎么留意过,如何谈得上喜欢不喜欢呢?”
康熙瞟了他一眼,问道:“朕听说你和十五格格也很要好?你们两个的岁数倒是差不太多。”
锡若心里“咯噔”一下,暗叫道老康同志你可别怂恿我爬墙啊!回头你那宝贝女儿福琳非抓了我去跟永定河里的王八作伴儿不可!
他主意打定,便露出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气说道:“奴才小时候算过一卦,不宜早娶,请万岁爷成全。”
康熙眉头一剔,问道:“真的?”
锡若咽了口口水,哭丧着脸说道:“假的。”
“你好大的胆子!”康熙猛地一拍炕桌,喝道,“朕的面前也敢随口胡说八道,你是打量朕不会要你的脑袋么?朕的女儿,哪一个配不上你?!”
锡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回皇上的话,都配得起都配得起,是奴才配不起她们,不敢误了格格们的终身。”
康熙面色稍缓,紧接着又问道:“那你就不怕误了十六格格的终身吗?”
锡若伏在地上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