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裳不卑不亢，清透的眸子亦迎上暖暖的眼神，随施身一礼：
“奴婢见过郡主！”
“既自知是奴婢，便该有个奴婢的样子。”
暖暖扬起眸，眼中尽是不快。
“奴婢惶恐。”
她身上的衣裳便是修涯哥哥赏的吗？
果真适合她，连尺寸都刚刚好……
自己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很美，美得让自己羞愧，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拢成拳，生怕自己泄漏出一丝心虚。
“惶恐？你好大的胆子，你乃将军王殿的宫女，不好好侍候二皇子，却跑到东宫来，穿成一幅如此狐媚模样，是想勾引太子不成？你可知罪？”
“郡主教训得是，奴婢本应在将军王殿侍候二皇子，可太子殿下昨夜突然赠了奴婢十套锦锈云衫，奴婢身份卑微，不敢抗旨，所以今日穿了这云衫，特意拜谢太子赏赐。”
无裳说得谦卑有礼，可暖暖在她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一抹转瞬即逝的挑衅光芒。
暖暖听得心中更是气愤不已，抬起手搭在无裳肩上，唇边勾起一个弧度，清脆的嗓音散了出来：
“这锦锈云衫乃御用贡品，岂是你一个奴婢配穿的。”
暖暖话音一落，眸子里透出一抹狠色，搭在无裳肩上的手加了几分力道，揪着衣服一扬，那精致上好的衣衫便成了一堆碎片。
无裳不想暖暖会突然撕了自己的衣裳，如今虽快入秋，却也是十分燥热的，只着一件单薄的衣衫而已。
上半身现在只剩一件肚兜敝体，无裳下意识的用双臂护住自己，周围的目光传来，伴随着低低的嘲讽，以及那些巡逻侍卫的露骨眼神。
无裳没法动，只能抓着自己双肩护着，没有羞涩，只是平淡地望向暖暖。
可肩上已被她自己抓出几道清晰的血痕。
她用手挡着，暖暖自然没有望见那血痕，只是被她这眼神望着，也不禁让自己有些心虚起来。
清白名声对一个女子来说是多么的珍贵，自己光天化日之下撕了她的衣裳，刚才自己一时愤怒，可这会自知理亏，暖暖便欲从一旁的宫女身上扒下外衫为她遮挡。
无裳只觉肩上一暖，宽大的白色青衫已然披在了她身上，将她完完全全裹在了那衣裳里，顺着为自己披衣的手望去，是一张风华绝代的俊脸。
他眼神中有着心疼，似是给她无声的安慰。
暖暖停住步子，眼前的一幕刺痛了她的眼，连她的心也一并痛了起来。
“你还没有闹够吗？”
萧修涯收起心疼，沉声望向暖暖，眼中有着恼色。
暖暖僵在当地，直直地瞧着萧修涯，她似乎听见自己心口裂开的声音……
闹……
上次自己要与无裳比赛时，他便让自己别闹了。
原来在他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个只知胡闹的刁蛮之女而已。
对无裳撕衣的愧疚消失得荡然无存。
她扬起眸，迎向萧修涯的目光。
“暖暖没有胡闹。”
萧修涯望着暖暖有一时间的怔愣，与素日娇俏水灵的模样不同，今日她略施粉黛，恬静中又透着一丝妩媚，可脸上皆是倔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