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帝沉默良久,看着太子肖似太祖的眉眼,终于叹了一声:“若你执意如此,便去吧。”
韩烨颔首受令。
“烨儿,路途遥远,江南水深,万事以安全为重。”韩烨退到门口,听到嘉宁帝淡淡的嘱咐声,他身子一顿,应声‘是’,退了出去。
回东宫的马车里,温朔见韩烨眉微垂,有些担忧:“殿下,江南在沐王爷掌控之下,您亲入江南,恐会有危险。”
天家之争向来血雨腥风,嘉宁帝担忧的,不过也就是如此。
“江南吏治腐败,若不趁这个机会,以后只会更难。”韩烨淡淡道。
“垂危之地,陛下怎会答应让您前去?”温朔小声埋怨,绛红的翰林袍服着在他身上尚还青涩稚嫩。
韩烨勾了勾嘴角,“江南富庶,沐王这些年势力渐大,父皇怕是起了芥蒂之心,否则又怎会把方道洪从南疆召回整治河道。”
帝家威胁毕竟已成过去,野心勃勃的长子更令嘉宁帝忌惮。
温朔点头,“也是,方道洪虽有大才,当初也曾为帝家进言,若非此次江南决堤,恐怕一世都难以起复。好在任大人会和殿下同去,听闻她武功甚好,应是可保殿下安全无忧。”
温朔一抬眼,瞥见韩烨有些危险的目光,尴尬笑了两声,飞快捂住了嘴。
第二日圣旨颁下的时候,奉着御旨的人已经晃荡在马车里出了京城。
这辆马车空间是寻常的三个大,铺着江南浅纹厚暖的毛毯,车内龙涎香弥漫。
任安乐缩在被子里睡得昏天黑地,直到响午,才模模糊糊睁开眼。她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卷着被子仰起身,先看到的是缩在角落里目不斜视战战兢兢的苑琴和苑书,惺忪的眼底有些恍然。
“任大人,都说执掌一寨数入沙场的女将军骁勇善战,莫不是名声传错了,孤瞧着怕是周公也不及你能酣睡。”
马车踩过石子路,一阵颠簸,任安乐彻底清醒过来,回转头,墨黑的眼珠子转了转,看着车内另一端丰神俊朗一派安然的太子爷,足足半响后,才睁大眼恬不知耻来了一句。
“殿下,私奔这么惊世骇俗的事,臣实在……还未准备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