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而担心发愁。
“你告诉我,你和妈妈一直都告诉我……”纪茗的声音有些哑,“你们说我们纪家世代经商,后来没落了才流落到南京……”
“这个,”纪满堰展出一个笑容,“真真假假都有。纪家本在山东,是从我爷爷开始才迁到了南京。”纪满堰抬起眼看了看墨池,“说起来,你们墨校长和我爷爷还是好朋友呢。”
纪茗有些吃惊的望向墨池,后者正微笑着看她:“不错,宇霆和我虽然一个在东苑一个在西苑,却是一辈子的好友。”
“我太爷爷……和您?”
墨池把目光移向远处,点了点头,却不再多言。王芷始终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默默盘算着,总是觉得不大对劲。
纪茗的眼神忽然扫过来,王芷竟是一惊。待她回望过去,却发现纪茗眼神中的凛冽一闪而逝,恢复成平常那副让她看不顺眼的怯懦样子。王芷眯了眼,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心里更是越来越犯嘀咕。
另外三个人开始往别的话谈去了,纪茗默默想着便走了神,耳边又莫名响起那个苍老悠远的女声。
“阿……尔……诺……”
仿佛掉进了一个头晕目眩的漩涡,纪茗觉得自己的视线和意识越来越模糊,正被一种力量狠命拖拽到一个未知的地方去。然而她猛地惊醒过来,不安地大口喘息。办公室里的另外三个人依然谈着话,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纪茗,”王芷威严的声音响起,纪茗猛地抬头。“快到中午了,你去叫子规安排结束训练,让大家去吃饭吧。”
纪茗暗暗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微鞠一躬:“是,师父。”
坐在镜厅里的纪茗,心神依然有些恍惚。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本能地抗拒父亲告知她的事实,然而却找不出任何缝隙来反驳。依父亲的意思,家族中不仅世世代代都出读心者,而且还个个都很强。
可是江华……他最排斥的就是那些杰出的能力者。
纪茗打了个激灵,摇摇头,不再去多想。在这件事中,江华的态度实在是太次要的一个因素了。她抬起眼睛向对面西苑的桌子上看去,只见杜鹃像往常一样挥舞着刀叉与陶宾宾纠缠,咧了咧嘴。
纪茗脑中转的念头一时太多,以至于她甚至没注意身边多坐了一个人。
“纪茗。”白秋心仍旧一张冷脸,“今天来我们学校那个人是不是纪满堰?”
“啊,是的。”纪茗吓了一跳,有些奇怪地看着白秋心。“我怎么好像从来没看到过你来镜厅吃饭?”
“他跟你什么关系?”白秋心并不准备回答她的问题。
“啊,他是我父亲。”纪茗皱皱眉,心里觉得白秋心有些唐突,同时也奇怪她为什么会知道并且关心父亲的事情。然而她想一想也就猜得到,父亲生于这么杰出的家庭,他本人又是个很出色的能力者,有很多人知道他也不足为奇。
“是父亲吗?”白秋心像是自言自语,眼神中一时包含了许多纪茗猜不透的东西。她并没看到,白秋心的手在桌子底下悄悄握成了拳。
纪满堰第二天清早便离开了,只给纪茗留下了几本书和一些钱,却没有道别。纪茗知道,即使父亲真的心里对自己好,多年的生疏依然让他们不善于共同应对任何体现亲情的场面,比如道别。然而当她起床后看到床头上摆得整整齐齐的一摞书,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一旁的白秋心破天荒地没有早早离开,而是一脸严肃地盯了那几本书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