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了眼最后的那张照片，慢慢地把页面翻到最初的那一页——“偶像歌手江陵频频私会不知名年轻女子”，硕大的黑体字封面下有排稍小的字，“本报记者：李志文（图\/文）”。
李志文。
是那天她在面包车上看见的记者吧。
她还给他们送了两条烤鱼，说自己是“茶”的经纪人，以后请多关照。
她缓缓闭上眼睛，有点想笑，笑自己的幼稚，也笑自己的……被辜负。多可笑呀，她居然还真得有点难过，明知道娱记和艺人间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却还是觉得被误解，被骗。
季莫陡然抬手狠狠拍了她脑袋一下，“长点心吧，小鸭子！”
“季莫你混蛋！我脑震荡你还拍我脑袋，你知不知道有部小说里，男主角刚从ICU出来，就这么被女主角一巴掌给拍死了？”
“反正你这智商也就跟你养得那小鸡差不多了，拍死得话正好换个脑子。”
“死？！挽挽我对不起你！”两人正斗嘴，忽然听得窗外一声长哭，随即一个浑身银光闪闪的庞然大物撞开门，扑倒在她床前，“我来迟了……我来迟了……金玉良缘将我骗，害妹妹魂归离恨天。到如今人面不知何处去呀，空留下素烛白帏伴灵前。妹妹呀，妹妹呀，如今是千呼万唤唤不归，上天入地难寻见。可怜我生不能离别话几句呀，死不能扶一扶七尺……”
“停！停！”她怎么越听越觉得不是滋味呢，“不好意思，我这还没死呢。”就算死了也不是那冰清玉洁的林妹妹啊，这扶床便哭肝肠寸断的宝哥哥是打哪儿来的。
那一身白毛的野山雪人一听这话，抬起头来仔细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两遍，又一咕噜地爬了起来，“哦。”
挽挽扶额，她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的好。
“小青，你这是？”她扫了扫银装素裹把自个当圣诞树打扮的吕青，示意她给个解释。
吕青正坐在季莫原来坐着的椅子上认认真真地剥香蕉，听她问，立马得意洋洋飞个眼风，拍拍自己身上蓬得跟个老母鸡似的外套，“我听说你被人拍脑袋上了，怕要穿白的，就在路上买了件貂。怎么样，好看吧？”
还貂呢，那假毛都抖得漫天都是了。
细小的绒毛被吸入呼吸道，顾挽挽不由得咳嗽两声，勉强答话，“那多谢您了，还惦记着给我带孝。”
吕青一口咬掉半根香蕉，一熊掌拍她脑袋上，“咱俩谁跟谁呀！”
哎呦她的头！
她是上辈子倒了什么霉呀，请来这两尊佛。
好在吕青一听说她没死，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旁边的季莫身上。
“唰唰唰”地替一根香蕉宽衣解带后，吕青一把把它塞季莫手里，开始对帅哥进行例行的嘘寒问暖。
季莫也本着天下雌性皆美人的原则，立马变纸牌变玫瑰秀魔术展现“把妹一百零八式”，把小青哄得娇羞大笑了一阵又一阵，路过的医生护士还以为这间病房里忘打麻药就开始动手了，走过路过都要探头进来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