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把顾挽挽叫醒的不是窗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而是顾妈妈的大力金刚掌。
“妈!”顾挽挽一手揽着枕头,拼命往被子里头钻。
如果不能赖床,放假的意义在哪里?她才不起床呢。
再说昨晚小青非拉着她背某些人的履历表,她是真得睡眠不够,有电源不足已然当机的iphone为证!
顾妈妈不肯纵容她,“快点起来,你那同事大老早地就起了,和你爸把我们小区那条路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还陪着我在湖边走了一圈,可比你勤快多了。”
“同事?”她睁不开眼地想了好半天,“哦,是Eddie啊。你们别老使唤人家,人家是客人。”
“我们当然知道是客人,不然还能是女婿啊?”顾妈妈一脸明白清楚,全然忘了昨晚是谁在安排好客房后偷偷摸黑进了她房间一遍遍确认“那长得怪好看的小伙子真不是你朋友?妈没说是男朋友,就普通朋友,就那种关系比普通朋友好一点儿、能在过年带回家的朋友。”
顾挽挽“哼”了一声,闭着眼爬起来伸手去摸牙刷,“您记得就好。”
“你倒想呢,也不看看,人家长得比你好看,比你聪明,又比你懂事,怎么能看得上你啊?你连眼睫毛都没人家的长!”顾妈妈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在她老人家朴素又正直的价值观里,长睫毛简直是压倒一切的存在。
挽挽“咕噜咕噜”吐掉泡沫,认真得想了想,“因为我是您的女儿?”
“少贫嘴了,”顾妈妈不吃她这套,“你又没遗传到我一点好处。看看你,毕业才半年,工作换来换去的,一点定性都没有。你现在的工作可和你大学的专业差了十万八千里吧?”
“我大学学得是什么专业,我都忘了。”毛巾从额头抹到下巴,挽挽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顾妈妈。
“不就那什么嘛,”顾妈妈说着抽抽鼻子,“我们家是不是有点漏气了,可得小心点,我去厨房看看。”
又装!
从冰箱里拿出杯豆浆塞进微波炉,顾挽挽笑嘻嘻地在Eddie身旁坐下,“早饭吃得稀饭和油条吧,还习惯吗?”
不料Eddie摇摇头,“阿姨自己做了煎饼果子配手磨豆浆,味道很好。”
顾妈妈是南方人,不擅厨艺,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一道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煎饼果子,刷酱卷饼、洒料起锅,姿势帅得不得了,每次都能把两块五的煎饼果子做出两百五十块的气质来。
可惜的是,顾妈妈前年去普陀山拜佛,得了张“宝刀需深藏”的签,从此宣布退隐江湖不问世事,所有需要秀厨艺的地方都全权交给了顾爸爸,生生把一煎饼果子炒成了有价无市。
“那怎么没人叫我起床呀!”把玻璃杯往茶几上一放,顾挽挽睁大了眼睛。
“阿姨就做了两个,她说反正也没给你做就不要叫你了。”看着她的表情,Eddie聪明地咽下了“而且那两个阿姨都让我吃掉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