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sare周外表粗犷，行事却颇谨慎，直到眼看着助手的车拐过了拐角，才从车库里开出了辆半旧的大众，往右一打转向灯，转往了一处偏僻的住宅小区。
“周先生。”开门的男人面目普通，剃个平头，也没什么表情。
Cesare周进去后，对着简陋的室内环境皱了皱眉，还是坐在了沙发上。
那个男人坐在茶几旁的小凳子上，用筷子夹着些卤菜和花生米吃，并没有招呼他也吃。
Cesare周也不着急，慢慢地抽完了一根雪茄，才丢过去一个褐色的牛皮纸袋子，“数数。”
这是尾款。
李志文也没客气，搁下筷子，慢慢地一张张数了起来。
“哎，你说说，这都怎么弄得？你小子，还挺有手段的啊。”Cesare周把腿架了起来，一双皮鞋就这么搭在卤菜旁。
李志文一边一张张数着钱，一边回答，“也没什么，就是我早拿到了郁遥岑和制片人的视频，前面那些报道不过是个铺垫，把她捧得高一点，摔下来才有看头。”
他话说得很轻描淡写，看似很简单，可实际操作起来却完全不同。先不说他是怎么拿到郁遥岑和制片人的视频的，他至少还和控制“江陵全国后援会”的羊咩咩和郁遥岑还有着私下的交易，这些天的爆料都时机太巧，没有人在背后控制全局是完全不可能的。
从“Sing！”的舞台上鼓动Cesare周爆料郁遥岑和江陵的关系，到雇人泼郁遥岑硫酸推动她和江陵的情感关系，再到之后借助羊咩咩公开选秀黑幕，这一整条复杂的计谋，其实都得益于李志文的背后操纵。
只不过，在这一场事件中，他并不只是单单收了Cesare周的钱。
他还收过郁遥岑的钱。
泼硫酸就是他和那个小姑娘商量过后的行动。
郁遥岑想要赌一把，雇人对自己泼硫酸，一是通过这一出苦肉计来达到感动江陵的目的，逼迫他接受自己的情感；二是大打同情牌，靠众人的同情来提高自己的网络人气。
之后她也果然如愿了。
只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没有想到她的这条计策也只是李志文的连环计中的一环，最后反而演变成为埋葬自己的大坑。
当然李志文是有职业道德的，他收过钱了就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所以他只是随口解释了一句，仍低头慢慢地数着钱。
Cesare周又等了片刻，见没有什么回音也没多做计较。
他瞟了眼坐在小凳子上的男人平凡的脸，知道他是不愿意说出内情。不过也无所谓，手艺人嘛，都想着要保护自己的渠道，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江陵经历这么声势浩大的一场“背叛”，必定会一蹶不振。接下来的天下，可就是他周某人的了！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对他本人有害无利，他也愿意去参合一脚，只要能看着那小子吃瘪，付出多大代价他都乐意！
至于李志文嘛——他又看了一眼还低头数着钱的中年男人乏善可陈的那张脸——倒还挺有用的，得好好拉拢一番，以后说不准还在哪儿就能用得上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