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你命自外域,星命两极,终会功成名就,可惜,一生多磨,为天下所负。”
焱武帝光启十一年,首次开科取士途中,凡尘星祖叶岿如是这么说,对着日后的李策公李儒。
是年,李儒高中探花,被大儒晏弼看重,造福南方四郡民众,一时间名声大噪。焱武帝天授元年,李儒带兵北伐,是年,辰霜之中主星郁渐与天墟主星烬狼偏离轨道,星象大乱,烬狼一路追着大军脚步直杀北荒都城天虞。
北荒蛮王色莫勒·呼热特临危继位,大败西楚军队,截断粮道,而李儒带兵攻城,只带三日粮草,第三日,城破。
色莫勒·呼热特提刀而战,大吼道:“神弃的族民,要死,就都放下手里的刀,让孩子成为中原人的奴隶,让女人被奸-淫之后死去!我们已经被诸神遗弃,要活下去,便握紧手里刀,用性命去换性命!”
色莫勒·呼热特亲自冲锋在前,本无斗志的北荒雄兵爆发了他们原有的意志,在巷战甫一交锋,李儒便已长叹,“三年北伐,惜败于一人之手。”
遂定城下之盟,李儒回军。
更始城内街头巷尾尽传李儒之名,伐阳星大亮,划破星空,冥仑悄然升上。
天授四年,武皇帝以李儒勾结北荒为由,打入大牢,终生监禁。武皇帝罪名制造之真切,引发李儒游街之时,竟被前几刻还对他拥戴有加的民众扔去了各种臭鸡蛋和烂菜叶。一如当年他在四大圣地打杂偷学之时。
他又想起了叶岿的话,“你是数百年难遇的纯阴纯阳之命,或许与你自己的奇异有关,一生星命,与十二无间无关,不是极盛,便是极衰。你会功成名就,可惜命中多磨,终被天下所负。”
可笑的是,武皇帝泰昌八年,色莫勒·呼热特领兵南下,兵逼更始城,武皇帝竟还是用李儒遗策退兵。
李儒用兵好奇策,多孤注一掷,然而未尝真正一败。就算是败,也只是败给了天下人的愚蠢。
后王公霍乱政,火光烧断了精钢大牢,李儒本想被大火烧死,却得焱献帝托孤,更始城外,更有其孙等待。
李儒再现天下,火光血光,刀剑铿锵之中仰天大笑。
“既然天下负我,老朽再负天下又何妨?!!”
······
路耿,焱末焚初第一将。曾在焱哀帝王公霍手下任冀州都尉,多次与诸侯交战,未尝败绩。其领兵爱兵如子,同吃同住,天下称之。后因冀州牧设计,路耿败于萧非之手,军船焚于白沙海上,船只几为灰烬,路耿从焦船中逃出,肺部吸进浓烟,常咳嗽不止。
其后领兰陵军,治军严正,军法严苛,尊卑有别,然而却能善使军士激愤,其军中多出将才,而军士危难,路耿奋不顾身,视袍泽为手足。虽尊卑有别,不过治军之法而已,在他路耿心中,有那么一处,从未有过变动。
初,焚武烈帝彭云忘举兵焚城,路耿随之,而后武烈帝现身幽州萧非处,而焚太宗烟云帝李凡尘被王公霍招安。路耿怒而弃之,孤身只枪入西楚,得霸王项野王赏识,于临终之际,托付西楚于路耿,交生杀双钺,若有不从,可替我杀之。
接下双钺的那一刻,路耿才真正懂得何谓慈不掌兵,杀尽叛乱者西楚刘氏二十三宗。
焚武烈帝晚年,暴躁不堪,尤不敢肆意动兵,只是一纸书信相邀。西楚楚昭公路耿不顾阻拦,再度孤身入京。更始城内一夜详谈,敢问之史官具被武烈帝腰斩。
第二年,武烈帝下罪己诏,退位,一生无子,最后一张圣旨传位于并肩王李凡尘。
与此同时,楚昭公路耿上降表,愿为大焚之诸侯。
······
柳忱,大燕国三朝老臣,在豪侠遍地的大燕国内不懂丝毫武功,却是大燕国国脉得以维系的关键。
初,萧非安顿于幽州,柳忱进言,萧非至时,易鼎星芒大亮,必将有兵灾之祸。且萧非此人,胸怀大志,日后如若真得天下,亦非明主,纵能留国主一条性命,也绝对难以留下这燕国土地。
怎奈燕王朱桢不听,只是大笑。而后大焚武烈帝彭云忘入幽州,觐见燕王,柳忱见其帝王之相而警。
而后彭云忘带兵攻下云州、冀州,收兵而回。柳忱战前曾言,若是彭云忘出战,不得胜还罢,得胜,燕王王位危矣。若彭云忘得胜趾高气扬,则燕王王位尚可保,若彭云忘得胜后谦逊恭和,燕王……危矣!
燕王以其不够直爽,心襟不大,贬至冷山郡。
后武烈帝反,柳忱欲前去勤王,其友人劝阻:今大兵三道鼓行,破内地,逼王城,君以乌合万众赴之,是何异驱群羊而搏猛虎?
柳忱望天说,我又何尝不知道,可惜国家养臣庶黎民三百余年,一旦有难,征一国兵马,无一人一骑响应。我深恨之,所以不自量力,以身殉国,希望或许会有忠臣义士闻风而起。不求能胜,但求我问心无愧。
后武烈帝破王城,入王宫,朱桢大笑声中横剑自刎。柳忱已至王宫中,彭云忘带兵兵临宫门外,万箭上弦,箭簇直指柳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