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气氛很是不算融洽。
当血溅大牢,侯应麟终于忍不住翻身坐起,一双小眼盯着还带笑的孔尘,默然不语。
“所以,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敢杀你呢?”孔尘用手指抹了抹小刀上的血液,带笑望向侯应麟,“小侯爷,要怪,只能怪你那个兄弟李凡尘,实在太不靠谱了。”
“好,你若是能杀的了我,那是我技不如人!”胖子那猥琐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尚算潇洒的笑意,臃肿的身躯猛然弹起,金光乍现,一直判官笔横空刺出,拦住了半空折来的一道刀光。
短刀嗑回,被孔尘一把抓住,捞在手中,只是脸上却忽然没有了那一直带着的笑意,目光又变得冷峻起来。
侯应麟嘿嘿的笑了一笑,倚在牢房的墙上,“孔少爷果然聪明,应对周密,可惜忘了,胖子也不是你想杀,想杀就能杀啊。”
孔尘盯着侯应麟看了许久,终又一笑,“好,好,我又小视了你们,不过这一次之后,我不会再有半分轻敌之心,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白衣一展,孔尘拂袖转身,背后却忽然传来了胖子的声音。
“孔少爷一击不成,就不再尝试了么?我相信,缠斗下去,我应该也不是孔少爷的对手。”侯应麟淡淡说着,心里决定要赌上一把。
孔尘目光之中闪过一道激赏的光芒,转过身来,“侯应麟,果然不愧是晋北小侯爷,好胆魄,可惜你能用你的命赌我留下来,我却不想等到你们所有人都到了,最后跟你同归于尽。你的命,没那么值钱。”
两人的目光在大牢里相互撞击,外面雨声似乎又大了起来,敲着大牢的屋顶也噼啪作响。
而在焚城空荡荡的长街之上,两个大汉的暴喝声几乎同时响起,雨珠从二人眼睫上滴落的那一刻,两个人同时窜起,两柄刀横切雨幕,陡然撞在了一起,一瞬间的火花都似乎飞溅,又被大雨瞬息浇灭。
两柄刀乍合即分,晨牝回身飞旋,带起强大的力道和四散成圈的雨滴,腾身半空,猛地向下切斩!
彭云忘哈哈一笑,头发甩动,长街上的大雨更密,发梢上飞出的雨滴淹没在大雨里,还未落地,黑衣的少年便已经抽身爆退五尺,晨牝踏步追上,相隔两尺之时忽然停住,暴雨疾风之势猛然停住,刀气凝聚,即将纵横而出。
彭云忘却笑得更为诡异,回身飞旋,腾身而起,猛地向下切斩,两尺距离一跃而过,径直斩向晨牝头顶!
晨牝眼睛猛蹬,刀上凝聚的势,凭空挥出,连挥三刀,堪堪将彭云忘斩飞,身形却也踉跄后退,雨水被溅起半人高。
然而彭云忘落地的一刹那,猛地蹬地,以极快的速度前冲,冲到两尺之处猛然一顿,在晨牝惊愕的目光中一声厉喝,“锋霜血影!”
单刀长挥,三股力道从刀身上释放出来,晨牝压下心中惊愕,竖刀防御,再度挡住彭云忘的刀势,脸色却凝重了起来。
“原来……你爷爷把这套刀法也教给了你。”晨牝一声嗤笑,“好,那就让我看看,到底是谁的,才是天下第一屠刀的正宗!”
彭云忘凝视着晨牝,脸带笑意,手上握刀的力道,却再度加了几分。
“一招定胜负,我赶时间,行不?”彭云忘看着晨牝,大雨哗啦,风声忽大。
晨牝点了点头,微微下蹲,弯下身子,刀尖指向彭云忘,彭云忘的动作一般无二,只是甚至连眼睛都开始闭上!
大风汹涌,吹来的雨滴都击打在彭云忘身上,二人相冲,彭云忘必定是逆风而行,相同的招数,到方才比拼中可以得出二人想似的力量,一个逆风,一个顺风,彭云忘怎能一招决胜?
不能胜,就是死!
在暴雨飓风之中,瑟瑟缩在街道两旁墙下的衙差,咽了口口水,眼神慌乱之中猛然变得坚定,咬咬牙,抹去脸上的大雨,忽然站了起来,“彭大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李凡尘在干什么,我也知道你们要干什么,对不起了,我先走了,我,我不想死啊,来日再见,若彭大哥有所作为,必定生死相报!”
衙役从大雨里跳起来,顺着风疾奔,那两个人仍旧刀尖对着刀尖,一丝不动。
那衙役跑着跑着,又忽然咬咬牙,猛地折返回来,从地上捡了块石子,跑到上风处,猛然丢出,然后拔腿就跑,“彭大哥,我叫杜长亭,记住啊……”
那块石子冲着晨牝的脑袋奔去,风雨里摇摇晃晃,彭云忘就在此时一步步向前紧逼,气势沉凝,像是要把什么都给压住一样,明明是逆风,却像是一个人顶会了所有风,都给晨牝一个人承担。
晨牝忽然一声暴喝,再不管那颗石子,猛然冲了出去,彭云忘却似乎算好了这一刻,身形消失,所有的压力陡然一消,晨牝身形一顿!
一道流光,白灿灿的刀光从一旁窜出,单刀如剑一样的刺出,身形连闪,瞬间从八个方向抹过了晨牝的身子!
彭云忘单刀扬起在空中,一如八年前崩阵之刀破了陈家擂台一样,风雨之中不动如山,黑衣染血,也并不明显,在长街之中定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