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风急忙奔进内室,里面面积并不大,只有十五六平米左右,是古庙内侧做的一个夹墙暗室。左侧墙角摆放了一张木板床,剩余就是地面上摆放着一堆锅碗瓢盆等杂物。刘春来、陆鹏、胡茂坤和野人都在西侧,刚才胡茂坤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况且老小子压根没这想法。功劳可以抢,那要看在什么情况下。
习风直奔到床前,揭起两片破木板,看到下面地面平整洁净,人却跟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不见。不过刚才听到的那声响,以及其他地方凌乱肮脏,唯独床下挺洁净,连点尘土都没有,说明这有暗道。
当下弯腰伸手在地上碰触一下,“嚓”地一声,两块石板从中分开,露出一道一米多宽的口子。拿手电往下照了照,深不见底。一缕寒气从下方冒涌而出,并且隐隐能听到流水声,习风马上猜到咋回事了。
鄢皓凝当然也猜到了:“这条暗道应该是燕尾河的源头。”说到这儿,她心头蓦地一惊又:“陈钰这么深摔下去还有命吗?”
习风脸色阴沉,一言不发,所有的事在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这时老小子还对刚才习风贸然开枪这事耿耿于怀,嘴里不住骂骂咧咧。习风转过头盯着那个野人,问胡茂坤:“胡大师,你听说过曲阜一带,早年谁懂得养蛊兽吗?”
说到蛊兽这俩字时,野人身子为之一震。老小子愣道:“古兽?上古神兽?”
鄢皓凝差点没晕过去:“这么孤陋寡闻,还做什么灵异大师,连蛊兽都不知道,未免太逊了。”
习风摇摇头:“是跟蛊毒类似的一种邪术。”
老小子登时眼睛一亮,说:“有!三十年前,曲阜东部六里庄有个叫冯外峰的人,专门养蛊虫,听说是去湘西学到的黑巫术。后来不知所踪,三十年来没听说过此人了。”
习风点点头看着野人说:“那你就是冯外峰吧?”
胡茂坤一下愣住:“等等,你怎么知道他是冯外峰的?”
习风不理会他的问题,而是冷冷逼视着野人,这家伙脸上露出一股郁闷的神色说:“我在小燕山隐居了三十年,没想到能让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揭穿了身份。嘿嘿,不错,我就是冯外峰!”
“妈的,冯外峰你个人渣还没死啊?”胡茂坤瞪大眼珠子骂道。
“你还没死,我怎么会死呢?三十年前你自以为修炼正宗道家法术,屡次来找我麻烦,可是屡战屡败,你这脸皮也真够厚的。”冯外峰当即对老小子就是一阵讥刺。
“放屁,什么屡战屡败,你个人渣要不是每次偷袭暗算,我能败给你吗?”老小子绝对是属鸭子的,到什么时候都不会认输。
习风不管他们之间有啥恩怨,盯着他又问:“你为什么要躲在小燕山古庙,养灵尸害人?”
“他是害死了几个人,被警局通缉,才躲起来的。”老小子对他的历史知根知底。
冯外峰摇头道:“这不是古庙,这是个义庄。”
习风听到这话,知道自己猜对了,嘿嘿冷笑道:“难道,你是义庄守护传人?”
冯外峰叹口气说:“这又被你猜到了。不错,我是义庄守护传人,世代相传,年满三十岁就要上小燕山来看守义庄。”
胡茂坤一头雾水的问:“义庄?为什么只有一具女尸?你们既然世代相传,难道只看守这一具尸体吗?还有伞盖峰如此奇险,怎么收容棺木和尸体?”
冯外峰哼了一声说:“我们冯氏义庄只收容生前遭受巨大冤屈的死者,帮它们报仇雪恨后,便会丢在燕尾河水源中水葬。自从明朝开始,我们冯氏义庄前后收容过十三位冤死之人尸身,也全都帮它们达成了心愿,这是最后一位。我们这番义举,堪比鬼事专门店!”
“呸呸呸!你们冯家用邪术害人,居然还有脸说是义举,比什么鬼事专门店,我告诉你吧,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他就是鬼事传人。”胡茂坤气的老脸通红,手上用力,把冯外峰脸孔摁在了地上。
“啊,你是鬼事传人?”冯外峰三十年几乎没怎么下过山,根本不知道现在的鬼事传人是谁。
习风冷笑道:“我们鬼事专门店怎么敢跟你的‘义举’相比,否则我们也不成了祸害世人的无耻败类?你所谓的义举,那是为了让灵尸帮你们冯家养炼蛊兽,如果不出我的所料,之前从来没养出过,从这具女尸身上,冯家终于如愿以偿了。”说着回头望了望外屋房梁上的小崽子,此刻它还攀在上面不敢下来。
冯外峰不服气的又哼一声说:“这世道要想伸张正义,必须要有足够能力,单凭一个人的力量太弱小了,养蛊兽做帮手,又有什么不对?你们鬼事专门店有位祖宗,不也是养了一个尖头鬼吗?养鬼和养蛊兽有区别吗?再说我从来没害过好人,害死的都是该杀的大奸大恶之辈!”
老小子一听此话就怒了,扇了他一嘴巴子骂道:“放屁!你以前做的恶暂且不提,就说这次养灵尸害死了多少人,连老子都中了尸毒,你难道说害死的这些人,都是坏蛋吗?”
冯外峰嘴角往外淌着鲜血,黑黝黝的脸上浮起一丝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