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绝望起来,呆愣的站在原地等着雪晴岚走过来,不敢退后,更不敢逃走。这里是太清山,是仙家福地,他不过是修炼未成的小小灵兽,逃得出去吗?能逃到哪里?
雪晴岚走到他面前停下,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用的力气绝对不轻,直接将白钰童子打翻在地。
白钰童子可怜兮兮的捂着左脸,想求得雪晴岚的原谅与同情,但耳边却传来她冷冷的声音:“我最讨厌被人愚弄。”
她可以不介意同门师姐对她的敌视,也可以不介意将自己的全部灵石交给白钰童子打理,甚至是免费送给他都行,但是这些的前提都是她自愿,她知道,她选择!然而她非常讨厌一切将她当成傻子般愚弄的行为,这不单单是侮辱了她的智慧,更是侮辱了她的骄傲。所以这一耳光她没有丝毫留情,几乎是用了十成力。
这短短的八个字打碎了白钰童子最后的希冀,他本已经作好了表情却没来得及抬头就深深的垂下头去。
许世离悠然走来,道:“雪师妹莫要生气,为此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当日见师妹拥有这样一只奇特的灵兽为童,在下好奇之下曾稍作调查,由此知道了这童子与他之前主人的过往,师妹可有兴趣知道?”
雪晴岚依然沉着脸,从牙缝间挤出一个字:“说。”
许世离知道她心情不好,没有因她的语气而生气,讲述道:“据说这白鹅童子上山十载,前后侍奉过三位主人。他的第一个主人沉迷赌坊,最后负债累累被迫赶出太清山,而他作为奴仆却丝毫没有收到牵连,依然留在太清山。他的第二个主人则是被证实将本门功法外传,被迫逃离太清山,三年后得我派同门诛杀。至于他的第三个主人,则是死因离奇,据说是后山练功时失足坠落。”
说着他自己就先摇了摇头,这个死因未免太不可信了些。
他继续说道:“于此,同门盛传白鹅童子身有厄运,不祥克主,人人避而远之。同门间谁也不愿收留他,只是将他作为打扫空房间的奴仆留下。不过现在想来,或许他第一个主人负债累累,第二个主人私传功法,第三个主人离奇死亡,都是他的缘故。”
白钰童子霍然抬头,争辩道:“不!不是我!我没有害过我的主人!我——”
雪晴岚冷冷的说道:“那你给我一个解释。”
白钰童子听后一愣,低着头,缓缓道:“我第一位主人在入门前就是个赌徒,生性好赌,日常所得根本不够他挥霍。我被他驱赶到山下做工赚钱,等回来时才知道他负债累累早就不知所踪。而我也因此被一些索债者关押起来,后来,我的第二个主人见我记忆奇佳,手书漂亮,便将我买下,为他抄录功法,转而外卖。只是这抄录功法的事儿一旦被发现就是死罪,我被迫做了一阵,实在害怕,后来就躲起来了。没多久,他的事迹败露,逃下山去,幸好他以为我早已离去,并没有说出我的事。”
他说得很慢,回想起那些年不堪回首的往事心中一阵沉痛,之所以没有告诉雪晴岚就是怕她嫌弃他,从而看不起他。只可惜,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已经太晚了,若是早些说,不等这些事从许世离口中先提出来,他或者还有一丝希望。
许世离见他说了一半,喝问道:“然后呢?你还要编什么故事?想说你的第三个主人真是失足坠落悬崖?”
白钰童子圆滚滚的身子一颤,道:“我……第三个主人他看中我是个能飞行的灵兽,便将我收作童子。但是他是个极要面子的人,觉得别的同门都骑乘仙鹤,只有他骑着白鹅,实在太丢人,平日里对我非打即骂。而后有一次在飞行中,又遇同门嘲笑,他便在人后对我拳打脚踢,因而我在空中没能掌握好平衡,他动作大,本就站得不稳,然后他就……就摔下去了……”
雪晴岚听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闭上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而许世离听后微微一愣,随即冷笑道:“故事编得不错,那你要如何解释你现在的行为?为何要私吞灵石、偷学剑法?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借口!”
白钰童子咬了咬牙,抬头看着雪晴岚,根本不看许世离,道:“对不起主人,我……我太想变强了。我不想再受人挟持,不想再受人打骂,所以我就想,如果我有了灵石,会了剑法,那么我就可以不被人欺负……对不起……对不起……”
他口中不停的重复着对不起,语气真挚诚恳,毫不做作。他也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对,但是他来到太清山十年了,尽是屈辱磨难的岁月,与他同来的灵兽们早就强过他十倍百倍,他却还是个刚入门的笨白鹅,所以他才会迷了心窍偷学剑法、私吞灵石。
雪晴岚沉默良久,黯然叹息,道:“我是那么信任你,将你当做亲人一样。你每天陪着我翻山越岭,载着我四处辗转,帮我买书买药,和我说话聊天,可是……”
说到一半,她不想再继续说下去,默默的转身,不去看白钰童子眼中祈求之色。
白钰童子望着她的背影,眼中涌出滚滚热泪。这半年相处的一幕幕浮上心头,他确实承认雪晴岚待他极好,从来没有将他当做仆人,而是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