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怨这趟算是捡了个“大便宜”一边小心翼翼的往里走,沿途还有一家环保公司和一家貌似倒闭了的塑料厂,空气里混杂了一股很刺鼻的味道,这种味道让林寒本能的觉得是硫化物,虽然一点化学依据也没有。
好不容易一瘸一跛的走到了尽头,林寒大喘一口气:“老子终于到了!”他实在忍不住讲了粗口,此刻他有点百感交集,但完成任务的时间紧迫感占了最上风,他从下火车来已经耽误了将近一个小时,时间容不得让他感慨,他走到门卫处敲了敲门,问道:“师傅您好,请问,这里是CN集团U市的物流公司吗?”
“嗯,是的。你找哪个?”
“那请问保全部在哪?怎么走?”
“保全部?”门卫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寒,觉察到他是从外地而来,于是警觉地追问道,“你哪里来的?”
“我从东土大唐而来。”林寒的脑袋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台词,不过他立刻意识到了有些失态,突然被问到这样的问题,林寒有点不知所措。这是他从学生转变成职场人士以来第一次被问及到身份的问题。可是时间显然无法让他去慢慢组织语言,他本能地答道:“我是从W市来的。嗯是。”
“W市?”保安突然打断林寒的说话。
“嗯,对。是CN集团总部过来的,到这边来给你们调试设备。说到了之后找你们这保全部的范工,范逸伟。这是我的工牌,呵,所以问下师傅你们这保全部要怎么走?”林寒突然很老练地问起话来,一扫刚才的紧张之感,同时从内怀口袋里掏出集团公司的工作证递给保安看了一下。
不知是保安有意刁难林寒,还是物流公司的保安制度确实严厉,这位保安即便见了CN集团的工作证依然不依不饶,他示意林寒等一等,一边拿起电话打去了保全部。
“喂,小范系度某?系系,有酒人稳拒,话系从W市来的哦,集团的人喔,有某甘借事?”
保安的这一腔口音把站在一边的林寒听得是云里雾里,就在他还在眨巴着眼睛思索保安话里的意思时,保安突然扭过头来冲林寒问道:“你叫咩名?”
“啊?哦!”林寒听出来应该是在问自己叫什么名字,于是连忙答到,“林,双木林,林寒。”
“好,我就系问下。好。”保安挂掉了电话,把工作证还给了林寒,满脸堆笑地指道:“从这里往前走,走到头向左拐,就到了。范工在办公室。”
“好,谢谢师傅。”林寒也满脸堆笑地道谢,然后退出门去。他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那对正事毫无用处,过去的教训依然历历在目。在进CN集团之前,林寒也曾参加过其他的招聘,而其中教训最深刻的一次要属他去应聘一家外企超市的经理职位。
“你迟到了两分钟你知道吗?”面试官看着手表告诉林寒。
“前台的小姐说,上一位面试者还没有结束,所以就。”
“我们约定的是几点?”
“9点15分。”
“区区一个前台就把你拦住了,你以后能怎么做经理?”
林寒一时语塞,他答不上。
之后自然是没有应聘上,虽然理由并不是因为一个前台。但是那次的教训让林寒对职场有了新的认识,也有了更深一层的体味,并且,也对争分夺秒这种事开始上纲上线。
一路往前走,林寒一边回味保安刚才的电话,他越发觉得语言真是一门太有趣的艺术,同是一片土地之上,辗转这么多里路,语言风格就完全不一样了!不过他还是隐约猜出了电话里说的内容。想想上大学那会,只要有室友和家里人打电话,剩下的人也是完全听不懂。
右边的工地上正在建造新的办公大楼,还未封顶;路的两边是高大的梧桐树,枯黄的叶已开始幽幽飘落,这让林寒仿佛又回到了学校,回到了那条敷蕊葳蕤,落英纷纷满是梧桐叶的小路;这也让身在异乡的他记起小时候家门旁的那棵法国梧桐,枝叶繁茂长在他的窗前,总会在每次练习完书法后折下一片梧桐树叶搁在砚旁,因为他总是固执的认为,那是枫叶,想看它慢慢变红。即使他确实会说,那确实是棵梧桐树。
“这里,也不错呢。”林寒笑了起来,带着这份沉醉,又加快了脚步。转过左弯,是一片很大的空地,地上还有雨后的积水,很多杂草从地缝间钻了出来高高的立着;远处有一排小平房还有一间很大的停车棚;身后是一幢二层小楼,很破旧,雨水的浸渍让外表显得锈迹斑斑,真是太神奇了,这居然是一幢用铁车皮搭出来的办公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