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很高,高到无法形容,因为从穆扶天他们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山的尽头,半山腰连成一片的云海,阻隔了视线。而且眼前的山不止是高,它更加震撼人心的是它的大,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大秤砣,死死的杵在那里。
几百座高达万仞的‘小’山峰漂浮在这座天帝山的四周,就像是几百个卫星,守护着中间的这个‘大秤砣’。
将视线收回来,眼前的是一个小山村,看起来人丁稀少,虽然没有什么热闹,却显得格外的恬静,倒是与这山林的清秀,相得益彰。
绕过一圈圈木质的篱笆,是一栋栋的矮楼,不远处一个长的颇有几分机灵的小童,正牵着一头老耕牛往外走,正巧撞见了站在凤龙花树林外的穆扶天五人。
小童倒也不怕生,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穆扶天五人,稚声问道:“你们从哪里来的啊?”尽管乡音十足,但是却也因为嗓门清脆,不至于让穆扶天他们听不懂。
乔天恩走出去,摸了摸小童的脑袋道:“我们从山那边来的,要往那里而去!”说着乔天恩指了指巨大的天帝山,想来这么小的孩童,也不当知道天帝山具体是什么意思,索性不如直接指给他看,还免了许多解释。
小童的眼神顿时便明亮起来,继续问道:“你们是要去大坨山吗?”
穆扶天五人皆是一愣。
转头又看了看那天帝山,忽然有些啼笑皆非。撇开了天帝山上笼罩着的种种光环,这座山的确是好大一坨。
“我听姆妈说过,那座山上面住着了不得的神仙!这是真的吗?”小童眼睛发亮道。
乔天恩笑着继续摸着小童的脑袋,笑道:“当然是真的,只是神仙都藏在云深之处,常人不得见罢了!”
小童却乐呵呵的笑道:“我阿爹就是进了那座山,我姆妈说他是在那山上做神仙!她还说等我长大了也要到山上去,去找我阿爹!和他一块做神仙!”
五人脸上淡淡的笑意都突然一凝。或许这个小童母亲说的话,都不过是安慰这个小童的一种言辞。寻常人家的一般人,进了那天帝山,必然是遭了山里的猛兽荼毒。
穆扶天走过来,也摸了摸小童的脑袋:“你知道什么是神仙吗?”这个问题,穆扶天再问小童,何尝不是在问自己。
年幼的时候,穆扶天以为能够飞起来的便是神仙。少年的时候,穆扶天以为最强大的便是神仙。如今,见识过了尊者、天尊、甚至是天帝,见到了他们和常人一样的喜怒哀乐,欲望与贪婪。也见到了他们的起点和终点。此时再问自己,什么是神仙,这个问题却不再能够找寻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料小童却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穆扶天淡淡的笑了笑,不出所料的话,小童的答案,应该和自己最初的答案一致,一些在常人眼中,不可思议,或是做不到的事情,便是神仙之能吧!
“姆妈说,阿爹做了神仙,所以神仙就是我阿爹,阿爹就在那座大坨山里,所以大坨山也是神仙。我看着那座大坨山,就像是看到我阿爹一样!你说对不对?”
穆扶天一愣,连带着听到这番问答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忽然之间,穆扶天心里的某些阴郁一扫而空,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穆扶天执着于力量,执着于超越现在,渴望着摆脱一切的禁锢,打破生死的轮回,站在命运的最高点。这所有的一切,都象征着那两个字‘神仙’,无神而无颠倒乾坤之力,无仙而无逍遥世外之情。
执着着这一切,却又看不清自己脚下的路,究竟该如何走。帝陵,天帝之陵,在穆扶天心中造成的影响,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般轻。
如今在一个小童朴素而又简单的世界观下,他忽然豁然开朗。
那山巍巍峨峨,亘古长存,那山涧的云雾自在飘渺,可不正是神仙?
“哈哈哈···!”想到这里,穆扶天忍不住放声大笑。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小童显然有些生气。
穆扶天摇头道:“没有,你说的很对!只是我在笑自己的愚钝罢了!”
对穆扶天的话,小童显然是不理解的,所以只能抓了抓脑袋,牵着身后的老黄牛继续往村外走去。
“你等等!”穆扶天忽然叫住了小童。
“嗯?”小童转过头,疑惑的看着穆扶天。
穆扶天笑着说道:“想不想做神仙?”
“就像阿爹一样?”小童眼睛一亮问道。
穆扶天脸上闪烁过一丝苦涩:“或许吧!”
“要!”小童一口应道。
穆扶天迟疑了一下,将自己闲置已久的教学试炼拿出来,然后朝着小童递去。
“这个送给你了!”穆扶天道。
小童犹豫了一下,接到手中,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穆扶天道:“这是一个机会,因为这个也许有一天你会感谢我,当然也有可能会恨我。想要做神仙,这路便要自己去走。沿途的风景如何,就要看你自己如何去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