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星期二的那天傍晚,林晓阳与黄芷青坐上了江口开往省城的客轮,前往省城。
说到了乘船上省城,亲眼目睹了那次龙卷风沉船事件的黄芷青,对乘坐这种交通工具深怀恐惧。但由于林晓阳只能请一天假,而乘车前往,来回八个多小时的车程,肯定就赶不及办事,黄芷青只好听从了林晓阳这个乘船前往的建议。
见到了上船后就一脸紧张的黄芷青,林晓阳对她宽慰道:龙卷风不是那么容易遇上的,几十年、甚至百年都难以一见,让她放心。而且,林晓阳还向她保证,就算遇上了上次这样的情形,自己也有绝对的把握保护她不受到伤害。
虽然,林晓阳的话让黄芷青放心不少,但始终不能忘记亲历过那恐怖情景的她,还是不能释怀,上船后,她竟不敢入船舱。
黄芷青让林晓阳入船舱休息,说自己在舱外呆着,如果出事了就叫他。
黄芷青就这样站在船舱外的栏杆边,无聊地看船航行。
林晓阳当然就不好意思自己进船舱休息了,只好硬着头皮陪黄芷青在舱外看起两岸的风景来。
时值初夏,天已经没有那么快黑。刚上船时,河两边的风景还可以隐约可见,但船行了半个小时左右,两旁的景物已经溶入了夜色之中,黑漆的一团,再也没有东西可看。
而且,初夏的晚上,天气还相当凉。在江上,无阻无挡的凉风比陆上厉害多了,所以,衣着单薄的黄芷青被江风一吹之下,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林晓阳见状,脱下了身上唯一的一件衬衣,披到了黄芷青的身上,自己只穿着一件背心。
黄芷青感激地望了细心的林晓阳一眼后,劝他回船舱休息,不用陪她在这吹冷风。
林晓阳说,反正自己没有那么早睡,又难得有这样的悠闲,就当听一番涛声,洗涤一下心灵也好。
听了林晓阳那文绉绉的话后,黄芷青突然想到了一些什么,她心血来潮地对林晓阳请求道:晓阳,自从在市府那次的文艺晚会上听过你弹琴唱歌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过你的歌。你的噪音有股磁性,很好听,能否再唱几句来听听?
听了黄芷青的请求,林晓阳愣住了。自己与黄芷青的关系,也不过是在这段时间才开始有所好转,而且远未到好友的程度,她怎么可以提出了这好像恋人之间才能提的、这样的要求呢?
望着黄芷青那带着几分期盼神情的面容,林晓阳沉吟之间,突然想起了她是个香港人。由于香港那边的社会环境比这边要开放多了,所以,香港人的黄芷青,向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应该也不算过分。
因为香港的开放,还表现在那个地方居民的言行举止上。不知是不是香港的节奏快、压力大的缘故,香港人经常用率性而为的方法来减压,比如人人都可以在任何场合哼两句“我哋呢班打工仔”或“六婶、三太公,大众开台拉面似莲蓉”等流行歌来舒缓自己。
所以,作为香港人的黄芷青,提出一个让搭档哼两句歌来听听这个请求,也不算突兀。何况,在现在这样的静寂旅途上,在对乘坐的交通工具又有阴影的情况下,她想换个花样打发时间,也属正常。
想通后的林晓阳沉吟了一下后,并没有正面答应黄芷青,却是对她问道:青姐,唐朝时,有一个叫张继的诗人,他写过一首很有名的诗,这首诗很适合现在的意境,你知道是什么诗吗?
那时,香港的学生课程中还没有国文,虽然,黄芷青在家人的影响下,也学过一些诗词,但所学极有限,而且又是在久远的孩童时代所学,所以,脑里对这方面哪还有多少东西?不要说知道那首什么诗了,就是张继这个人名,她也没有听过。
林晓阳见黄芷青摇头,就把那首脍炙人口的《枫桥夜泊》吟诵出来: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乘坐的客船所经之处,不时也能见到一两只渔家小船,这些渔家小船正亮着渔火在劳作或休歇;客船上那不时鸣响的汽笛,也酷似那夜半的钟声。再加上这首诗中的游子情愁,也让远离家人的黄芷青生出了共鸣,所以,听着林晓阳吟的这首诗,她浸沉入了诗的意境中。
“后来,一个词人把这首诗改成了歌,又让人品尝到了另一种意境的高境界。”林晓阳说完,就低声在黄芷青的耳边,把那首曾经风靡一时的《涛声依旧》清唱了出来。
“带走一盏渔火,让它温暖我的双眼留连的钟声,还在敲打着我的无眠,尘封的日子,始终是一片云烟,久违的我,已经疏远了那份情感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今天的你我,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这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美妙的旋律,诗一般的歌词,还有那引人入胜的意境,让黄芷青沉醉入了这首歌中。
“好美的歌,好美的词,好美的意境。这歌由景入人、由景入情,真是写绝了。这歌也比我们那边的歌好听多了、有内涵多了。”
林晓阳唱完了好一会之后,黄芷青才从优美的旋律中醒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