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现代都市人,是无法直接感受到台风的威力的。他们躲在坚固的楼房中,静静地等待着台风的来临和离去,然后在风雨之后,通过观察被风吹折断的是树干还是树枝,从而得知台风的风力强弱。新闻中关于台风的报道,对于他们来说,仅仅只是一些与自己没关系的,无关痛痒的数字和趣事。
因此,陈乐没有下多少心思关注台风后的广州湾。在他的印象中,台风造不成什么影响,反而是好事,意味着放假和偷懒。
他关心的,是之前的台风,要令益智学校一连停几天的课。
陈乐在校内藏了两天之后,终于耐不住寂寞,走到外面四处闲逛。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今次台风造成破坏,远比想象中的要大。
第一眼看去,可见学校邻里的村居有不少间被台风吹得不见了屋顶。不少的树木被吹得连根翻侧,落了一地的树叶和残枝。四周的原野仿佛被炸弹连番轰炸过一样,洒满了各种各样的垃圾和瓦砾,还有一些动物的尸体。
现在就正有很多人辛勤地修补着自己的房子。有的用茅草覆盖到房子的顶梁上,有的在重新安装家中的窗户和房门,有的在清理各处的积水和淤泥。
然后他漫步到了西营的市区内,看见红带兵和蓝带兵持着长枪和皮鞭,押解着囚犯们四处清理卫生。
有些红带兵或许是参与过之前的比赛,所以认识陈乐,纷纷向他打着轻佻无礼的招呼。
陈乐当然不敢对红带兵做出有丝毫敌意或不满的动作,只能挥着手,苦笑着匆匆路过。
西营的房子都是西式的骑楼,建筑得比较坚固耐用,所以都经受住了台风的考验。这类骑楼后来在广州湾内及其周边城镇大量兴建,历时百年依然完好。
陈乐在西营市区内随意溜达了一会后,就立即返回学校了。一路上四处都是水洼和泥坑,实在不是走动的好时机。
他刚走进学校的校门,就恰好当面遇上了郑雪碧。
“陈乐,这下子不好了!”郑雪碧焦急地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陈乐看见郑雪碧神情慌张,预料到等会提及的坏事可能非同小可。
郑雪碧顿了顿,吸了口气后才说:“这次台风带来的水浸,淹死了很多的老鼠,有人说,可能又要发‘人瘟’了!”
“‘人瘟’?什么来的?”陈乐大吃一惊。
“‘人瘟’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又有人叫它‘年冬病’。前年就刚刚发过一次‘人瘟’了,死了好多人!听说,也是在死了很多老鼠之后,才突然爆发的。”郑雪碧回答道。
“和老鼠有关,莫非是鼠疫!”陈乐听了也有点害怕了。鼠疫可是人所共知的,令人闻之色变的恐怖死神。
根据现有的研究,中国大范围的鼠疫流行至少有三次,14世纪的鼠疫大流行造成中国人口大量死亡;这次鼠疫通过蒙古军人的西征,传入中东和欧洲,引发影响深远的“黑死病”。16~17世纪的鼠疫大流行则与当时的旱灾与人民起义互为因果,在华北地区即造成一千万人以上的人口大死亡。19世纪中叶云南回民起义时期,鼠疫的大规模流行使人口死亡亦以数百万计。除了这三次大规模的鼠疫流行外,历史时期,在蒙古、东北、陕西、宁夏、山西、青海、新疆、河北、云南、广西、广东、香港、福建、浙江、江苏、江西、安徽等地,均发生过规模不等的人间鼠疫流行,累计造成的死亡人口相当可观。
广东省的鼠疫于1867年先发生于西部的北海,后见于合浦和雷州半岛,再后见于高州、信宜山区;在东部地区则先见于汕头、潮汕平原,后见于大浦、连平山区;中部先见于香港、广州,后见于从化、清远;海南岛则仅见于沿海市县。
北海当年是广东西部的一个重要港口。1867年开始流行鼠疫,其后隔期一发。1871至1877年,每年春季北海都有鼠疫流行。1873至1875年在遂溪县又开始流行鼠疫。19世纪的80至90年代,在廉州(合浦)和钦州、雷州半岛和海南岛上不断有鼠疫流行。
1890年开始鼠疫从雷州半岛向其他地区扩散。1893年传入高州和珠江三角洲地区的顺德和广州。1894年广州死于鼠疫者约7万人,同年又传入香港,香港死亡2000余人。同年在汕头亦发现鼠疫流行,该年鼠疫流行县份达到23个。
这次大疫持续到1920年左右,每年有20个县或超过20个县流行鼠疫。1925年以后,全省疫势开始下降,1930-1939年下降到每年鼠疫流行县仅为10个左右。1940-1949年广东东部和中部地区已不见流行,只有遂溪、廉江(石城)和海康三县连年流行。
在广东省历史上发生过鼠疫的69个县市中,有的只流行1到2年便自然停息,有的则延续3到5年,乃至8到10年,也有的反复流行20到30年,或60到70年从未间断。1894年大流行期间,鼠疫迅速传遍全省各地。但自1939年以后,广东省的东部和中部,海南岛全境以及西北部的高州、信宜、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