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可以想到的和想不到的戏剧性变化全都集中在了今晚,仇恨、阴谋、罪恶与法律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大盘难以破解的棋局。
此刻,邱健鸿,司马风云,马岳峰,三点一线,形成了一道穿不透的枷锁,死死的锁住了司马风云。
司马风云回过身,盯着邱健鸿看了半晌,最后才点了点头:“马岳峰说我不识人,现在看来这句话是对的,我们相处了这么久,我最信任的人居然是警察。”
“我自从警校毕业,就被安插在黑帮内部,代号:暗箭,我就是插在黑帮心脏上的那枚暗箭!这么多年我和我的上司一直是单线联系,不到最关键时刻,一般不会缓醒我。我的上司铁弩在一次任务中牺牲后,十年来我和警局失去了联系,也成了一个没有身份的人。但我从来没有忘记自己是一名警察。庆幸的是,我没有被警队遗忘……”说着,他对匡飞笑了笑。
“我只知道暗箭正潜伏在风云会,而且就是司马风云身边的人,只不过我没想到是你!”匡飞道。
“如果轻易被人看出来的话,我早就挂掉了。这十年来,绝大多数时间,我必须忘掉过去的自己。”邱健鸿又转向马岳峰:“我再说一遍,把枪放下。”
马岳峰紧紧的咬着牙关,丝毫没有妥协的意味:“原来是风云里豢养出来的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大伯,你太失败了。”
“你错了,就算健鸿真的是警察,我们也是兄弟,兄弟是一辈子的。”司马风云朗朗的说道。
邱健鸿心里一震,“大哥,对不起了,我一直在隐瞒你。我是警察,但我也是人,也有感情,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你是我亲大哥。”
司马风云淡然道:“健鸿,什么也别说了,不管你是警察也好,是黑道也好,总之,咱们兄弟这么多年过来的,我心里有你,剩下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抓我也好,放我也好,我绝不会有任何埋怨。”
“大哥……”这句话直冲了邱健鸿的肺管子,两个人毕竟相处多年,十年的隐忍生涯,要不是司马风云,他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样子,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将司马风云当成亲大哥一样。
在他的内心深处,这是一场感情与法理的博弈,到了此刻,他和盘托出,没想到司马风云居然连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这让他倍感纠结。
“你们演完戏了没有,当我是好糊弄的么……大伯,你可以闭眼了。”马岳峰的手指正搭在扳机上,说完这句话,便要狠狠扣动。
砰!
在场的人同时一惊。
一声枪响,子弹贴着司马风云的脖子飞射过去,扑的一下穿透了马岳峰的心脏。
砰!砰!砰!砰!
马岳峰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相信的表情,身子慢慢往后倾倒,同时,他的手指不住的扣动扳机,只不过子弹全都打了飞机。
“好枪法……”喉咙里发出艰涩的一声后,他整个人便往从天台摔了下去。
“孩子!”司马风云惊呼一声,他的孩子还在马岳峰手里,眼看就要跟他一起掉下去。
这时,人们再想挽救已经来不及了。
电光火石间,一道残影飞射而去,仿佛轰出膛的炮弹,径直从天台上跟着马岳峰直冲下去。
丁香的手里还留着某种温度,可她身边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武潇一阵恍惚,那家伙要干什么,他……他……他竟然在跳楼!
咚!
楼下传来重重一声,好似重锤般在每个人心头砸响。
丁香的眼前发黑,当然不是为马岳峰。
当然,还有一个女人和她一样,武潇!
从这种高度掉下去,就算他身手再好、功夫再高,也是九死一生。
司马风云讷讷的叫了声:“我的孩子!”
他痛苦的当然不是叶承欢,而是他的儿子,那是他一辈子的希望。
这时,从天台下面忽然传出一个疲惫的声音:“麻烦一下,有没有人搭把手……”
紧接着,从下面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栏杆。
秀丝飞扬,武潇和丁香几乎同时冲了过去,同时握住了那条胳膊。
他们拉上来的当然就是叶承欢,当然还有他怀里的孩子。
叶承欢跳下去的时候很潇洒,可爬上来时却有些狼狈,等两脚终于踩上亲切的地面时,他擦了一大把冷汗,“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干这种蠢事了。”
还没等他说完,丁香和武潇便含着眼泪扑哧一声笑出来,随即同时抱住了他。
在场的人全都傻了眼,丁香还好理解,可堂堂的Madam怎么也……
那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黑道大姐和美女警官这么紧张他?
半晌,怀里的两大美女才回过神来,两个水火不容的女人同时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难免有些尴尬,稍稍错愕了一下,随即想要从男人身上挣开。
没想到叶承欢的双臂好似铁箍,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心,反而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