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黑云压顶的凝重。
地,是浓雾缭绕的萧索。
忽的一股饱含沧桑的烈风吹过,浓雾像一道悬挂在天地之间的帷幕被缓缓拉开,只听远处鼓点雷动,人喧马嘶,传来数万人的高声怒号,其声雄壮,震人心神,我细细听来却是,
长刀所向,斩尽天下不平,残阳如血,血途一路萧杀!
旌旗猎猎,战鼓传吾军志,黄沙漫漫,脚踩白骨万千!
血染战袍,吾以敌血荐天,马革裹尸,英雄冢下长眠!
剑戟森森,百战而炼忠魂,战车滚滚,一举成就王业!
我和王伟面面相觑,这就是西凉铁骑的战歌吗?虽然听着让人有种热血澎湃,视死如归的感觉,但总觉得不像是三国时期的风格。
封使君抚须凝望,沉声说,这叶百将果然是难得一见的奇才,他以擂鼓战歌使得鬼兵万众一心,要知道鬼兵自由散漫惯了,一般情况下都很难控制,更何况这种军团级别的,鬼兵一旦溃乱必然会冲击人间,到时候鬼宫问罪下来别说叶百将就是整个修真界都要遭殃。
封使君的话我不是很懂,而且我也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他的话了,因为我即将看到历史上名闻遐迩,号称蜀国三大精锐骑兵之一西凉铁骑!
浓雾散尽后,我的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原野,青草依依的原野和黑云翻滚的天空形成鲜明的对比,在天地相接处还散射着丝丝红晕,那是即将坠落的夕阳。
那撼人心神的擂鼓战歌就是从天空的黑云里传来,就像一道无形的天地之网将我们牢牢捆缚住,越听越让人胆寒心惊,那感觉就好像自己自己忽然变成了一只任人宰割的蝼蚁,完全没有反抗的可能。
就在我感受着这震天撼地的景象时,天空中忽现一道青芒,我抬头望去只见半空中竟然悬浮着一座三阶法坛,虽然距离几十丈开外,但我却将法坛上的陈设看得一清二楚,法坛是青石砌筑,上面铺着黑色纹理的天罡毯,天罡毯上立着一张长方形的坛桌,坛桌上铺着黄色纹理的坛布,边上插着三道三清法棋,坛桌上陈列着令旗、帝钟、法印、黄符、朱砂、鼎炉、天蓬尺、拷鬼棒等等一系列道家法器。
我们正看得惊奇,就听一声呼啸,黑云里突然降下一座青黑的石碑,只听轰隆一声,石碑坠落在法坛上,接着青光一闪坛桌前就出现了一道人影,那人身穿在藏青色道袍,身材欣长,顶戴乾坤帽,左手执法剑,右手握帝钟,一边摇铃一边挥剑,嘴里还一个劲嘟囔着,我一下就猜出来了那石碑肯定就是洞渊派的镇派之宝摄魂碑,而那道人肯定就是那鬼眼道士了。
我的视力不是很好,一般情况下这么远的距离我是什么都看不清的,最多看到天空中一团青黑,但是现在我不仅能看清法坛,甚至法坛上的细节都看得十分清楚,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现在也顾不得管这些,能看清总是件好事。
擂鼓咚咚,战歌不休,震撼的天地都无声,我们就好像被宣判死刑的囚徒,内心惶恐地等待着天罚的降临,忽然哀号声大作,我看到那鬼眼道士烧了一张符纸然挑在剑尖,化作一团精火射入黑云之中。
天际似乎受到感应传来轰隆震响,就看到翻滚的黑云中射出一道黑色闪电,或者说是由黑云凝聚而成的闪电,那黑色闪电噼啪一声撞击在摄魂碑上,摄魂碑被劈的剧烈震动起来,其表面的青色碑文就好像活了一样,皆脱离石碑悬浮起来,绕着石碑旋转,并散射出无数黑丝。
那些黑丝向地面漫射而来,然后爆出一股股黑烟,顿时大地硝烟弥漫,好像战争过后的惨寂,又如烽烟四起,好像战争前的严酷。
擂鼓战歌忽然在地面上响起来,令大地都开始震颤,我隐隐觉得情况很不妙,等黑烟消散过后,我瞬间就胆寒了,只见一望无际的原野上竟然黑压压出现一片身披精钢盔甲的鬼兵。
前面是三个步兵方阵,这些步兵刀盾盔甲齐全一看就是精兵,每个方阵人数都在五千人左右,步兵方阵后面就是横槊立马的西凉铁骑了,步兵们将环首刀敲打着钩镶盾,嘴里高唱战歌,而那些骑兵则养精蓄锐,不动如山。
封使君说的没错,等待我们的果然是一场战争,而且是力量明显很悬殊的战争,几个人对抗几万人,我怎么感觉这有点像在玩游戏啊,可是游戏里的英雄死了可以复活,而我们死了就真的死了。
小参坐在我脖子上浑身哆嗦,就听唰唰地尿了我一身,我草,这货竟然被吓尿了,就这点出息还好意思给我吹嘘他在三国时代生活过。
不过我还是挺感谢小参的,因为他的尿掩盖了我的尿,不要嘲笑我也吓尿了,只是这场面真的让人肝胆俱裂,完全是那种摧毁心灵的压迫感。
王伟背着邦楚紧紧站在封使君身后,或许站在偶像身后能让他感觉安全些,但我还是看到他脸色铁青,腿肚子不住的抖动着,混混之间哪怕是上百人的火并和数万严阵以待的军队比起来就好像小还在玩过家家,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面对严峻的危险,众人不自觉都站在一起,我抱着小参站在黑爷和骷髅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