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年轻的国王陛下没有出席舞会。这是一件十分稀奇的事情,因为几乎整个帝国的人都知道这位二十八岁的王,是在最动荡的时刻登上本不该属于他的王座。他没有成为唯一统治者的觉悟或能力,因而淫逸骄奢的生活是他对“权力”为数不多能理解的部分之一。
凯普林对于王室血统的执着就好像兰蒂斯对女王实力的尊崇一般,这种信任看似毫无理由,而事实上却显得如孩童般固执。独/裁的统治来源于民主,逃避着社会责任的民众将全部的自主权和与其相对应的责任,全权交由某个特殊的人和与其血脉相通的一群人掌控,并欺骗自己说:这便是宿命的安排。人民将神谕和一切赞美之词,付诸在第一个站出来引领历史的人身上,并称其为——“英雄”。
然而,每一缕传承的血脉,终有遗忘了荣耀的一天;就像是每一个奇迹的帝国,都有化作战火烟尘的一天。倘若这是宿命……
也与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我不懂得什么太深奥的东西,但是至少可以隐约感觉到,现在的凯普林,如同一座天空之城,随云浮游,缺少根基。一世和二世的权位争夺令帝国元气大伤,而新上任的统治者唯一可用的,便是那不完全的血脉,用来收获国民并不稳定的信任。想要完成主线任务并不是完全无机可乘的,只要确信……这正是我该做的事情。
我有些烦恼地扯了扯耳边的碎发,一个帝国是否应当存在,本不是我应该考虑的事情。我只是单纯地无法下定决心,是不是能够为了自己,承担起未来必然的牺牲和可能的失败。我们通常有理由去做太多事,然而其中真正回去做的,只是少数。
耳边的舞曲换了又换,连带着舞池中的人也与刚才不同了。阿尔文和伊莉雅自然是其中异常夺目的一对,就连罗伊德他们都在女士们的盛情之下加入了联欢的队伍。骑士团是精英的族群,然而精英们又多半能够适应变化中的环境。大家虽然不见得喜欢这样过于轻浮的社交,但是却不难找寻到自己的乐趣。
只有莱恩维特不在这之列,他一直站在原处,起初是他拒绝了贵族们的邀请,而后来则是自然地被贵族们排除在外。
我始终无法理解这个男人,于是也就无谈接近。莱恩维特本性并非是不容人的高傲,然而就像是将自己锁定在了名为“骑士团”的世界中一样,这个优秀到任何团体都务必期待着他的加入的男人,始终未曾离开过自己最初所在的位置。
他姓“埃尔维斯”,这个姓氏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意味着传奇的延续和无敌的英雄。是二世钦点的信任团长,至此近七年的时间,他与他的团队,从未离散过片刻。伊莎如果愿意跟随主线剧情的召唤与腐朽的王朝战个痛,就势必要与骑士团结盟或为敌。
“团长……”我走过去,难得主动地与他搭话,“不加入他们么?”
“你自己去吧,不用在意我脸盲妈咪,其他书友正在看:。”
“团长不喜欢这种场合吗?反正我也吃饱了,舞也不怎么会跳。加入他们对于我来说难度太大了,如果不是团长的命令的话,我就不执行了。”如果在这个世界里,尚有一个能让我落脚的地方,那一定是您的身边。不是因为莱恩维特是一个实力强大的男人,而是因为莱恩维特是一个会为了骑士团而越来越强大的男人。
莱恩维特遵守着他自己的“贵族礼节”,他在对任何人说话的时候,都会正视对方的双眼。虽然莱恩维特自己深蓝色的眼眸常常带着神兽级别的威压,但是你可以低下头来回避,他的目光却有自己的坚持。身高至少一米八五的男人低头微笑了一下,在同伴的面前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面瘫。
“国王今天不在,在等一会儿就能回去了。”只要是骑士团暂驻的地方,都叫做“回去”。
“嗯。”我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要问,但是却全都堵塞在了喉咙口。究竟什么程度的接近,才不会引起这个人的反感……我需要他的帮助,但是却又不可能获得。这样矛盾的认知令我十分后悔当初在格里姆海默那么久,怎么就唯独忘了狂刷团长大人的好感!
“团长……不喜欢某些贵族吗?”是因为不喜欢才远离的吗?那么……是不是也会产生某些逾越的想法呢?我大概必须要完成主线任务才行,不过如果这代价是与骑士团正面为敌的话……
“不喜欢。”
“……啊?!”
“因为他们自私又冷漠,从来就不愿意多看一眼他们觉得没有资格的人。”令人意外地,莱恩维特竟然主动跟我解释起原因来,“除了金钱和权力,他们本能地忽略其他让自己觉得麻烦的东西。”
莱恩维特这么说着,就好像他很了解“这些”贵族一般。看上去不容易接近的人,往往给人以高傲的错觉。而这些“高傲的人”,最为突出的共性便是孤独。
周围喧嚣的声音渐渐远去,我发现自己很难说出预备好的下一句台词。“那么想不想要改变他们呢?想不想建立一个全新的帝国呢?”这些话莱恩维特统统都不需要,这个男人从来就不是为了所谓贵族、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