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再一愣,这一怔一愣之间,老人的眼光一直都停留在那个花架子上,久久都不移开视线,这回听着小优的碎碎念,老人的眼前开始恍然,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这么一个女孩子,在阳光大好的午后不满地说着:花花草草就是要见阳光的……
见林妈不回话也不动手,路小优顿时奇怪了,再看那老人家,居然是一副像是入定了的样子,她当即就有些慌了,伸手推了推老人,“哎,老人家,你还好吧?”
老人让她一摇马上回神,只不过此时目光里的那些暖意明显地浓了许多,“丫头,你要抢我的花?你要欺负我老人家?”
路小优汗哒哒地流,她现在的动作像是抢么?她只不过是跟他打个商量而已!
撇嘴,再看了两眼那三盆明明可以长得很好却偏偏长得一副焉样的紫罗兰,撤 回手,悻悻地道:“人家只是想让它们见一下阳光而已!老人家,这花花草草就像人一样,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你这样整天把它们摆在角落里,要能开花才是怪事!”
说了一大堆,老人只是简洁明了地甩出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呃?
路小优翻翻白眼,这人的思维怎么这么跳跃?不过,看了眼那三盆可怜的花,她决定还是如实相告,毕竟这花她还是喜欢的,虽然不知道要在这岛上呆多久,但至少,也有个可以分散注意力的事情不是么?
“我叫路小优,老人家叫我小优就好,我就住在,呃……”她才想起这里没有街道名称,没有门牌号,顿时就不知道怎么说了,“呃,反正叫我小优就好了,其他的,不重要!”
“好!小优,真喜欢这花?”
“真喜欢?”
“真喜欢!”
“想带走?”
“嗯!”
“很想?”
“嗯!”
半晌,老人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一挥手,“好吧,你以后可以常常来看!”
“啊?!”路小优瞪大眼睛,“你不是要让我带走的么?”
“夺人所爱是不道德的,小优丫头,这是你刚刚才说的,别说你已经不记得了啊,我老头子都记得!”
“哎呀好啦!”路小优想想了,反正她说不定很快就要回去了,不带回去更好,免得到时又要麻烦林妈搬过来,多不好,“那现在我要带它们去晒太阳!”
老人笑得更开怀,进退有度,热情不做作,这样的小丫头如今真是不多见了,尤其是面对一个老人家,却没有半点的不耐,真是难得。
“林妈,没听到小优在叫你吗?”老人不悦地一瞪过去,林妈一阵发凉,忙紧走两步将花架子搬到了店外的小树旁。
“两张椅子,泡茶!”老人利落地吩咐,一点也不含糊,转过头在面对小优的时候,他又再次笑得慈祥,“小优丫头,我新做的点心,要不要赏个脸陪我这个孤独的老头吃个下午茶?”随即可怜兮兮地眨眼,果真是一副孤独老头的样子。
路小优自然是不会拒绝,加上她本身就不想要这么快地回住处,而走遍这小岛,她还是觉得跟这个老头投缘,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
于是,一老一少就在这午后的阳光里,热闹地吃着点心喝着茶,惬意地拉着家常,就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