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自幼饱读诗书兵法,都是无可奈何,一个小太医,能猜中心中的烦躁之处已是不易,还指望能帮自己解决眼下危局?看到司马若愚沉思,只当是知道了当下的危机,吓懵了,心中烦闷似是少了不少,“你下去吧,朕的烦心事跟人说了,心中也好受不少。”
沉思许久,司马若愚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皇上,微臣有个故事要说与皇上,不知皇上可否能听微臣一言?”
“难道你还真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不成?”皇上轻笑一声,“说来听听。”
“臣听闻当年太祖父子亲率十数万精兵,声势浩大,锐不可挡,进犯前朝,志在必得。前朝天启六年,太祖亲自率部攻打宁远,以十三万之众围攻宁远守兵万余人。十三比一,力量悬殊。”司马若愚顿了一顿,说出这个大清皆知的史实来。
“宁远守将袁崇焕,身先士卒,奋勇抗敌,击退我朝三次大规模进攻。前朝余孽的奋勇抵抗,力挫骄横的我朝精兵。袁崇焕乘我朝气馁之时,开城反攻,追杀数十里,击伤太祖,我朝惨败。”听到此处,皇上脸色有些不自然,毕竟是自家丑事,被人说出,不过好在皇帝也是心胸开阔之辈,并未在意此事,继续听着司马若愚的故事。
“太祖遭此败绩,身体负伤,攻占明朝的壮志难酬,羞愧愤懑而去。初祖继位,第二年,又率师攻打辽定。袁崇焕早有准备,初祖也是兵败而回。”
“又经过几年的准备,初祖再次攻打明朝。崇祯三年,他为避开袁崇焕守地,由内蒙越长城,攻山海关的后方,气势汹汹,长驱而入。袁崇焕闻报,立即率部入京勤王,日夜兼程,比满兵早三天抵达京城的广渠门外,作好迎敌准备。我朝刚到,即遭迎头痛击,我朝先锋巴添狼狈而逃。”
“至此,初祖视袁崇焕为从未有过的劲敌,又忌又恨又害怕,袁成了他的心病。初祖为了除掉袁崇焕,绞尽脑汁,定下借刀杀人之计,他深知崇祯帝猜忌心特重,难以容人。于是秘密派人用重金贿赂明廷的宦官,向崇祯告密,说袁崇焕已和满州订下密约,故此满兵才有可能深入内地。崇祯勃然大怒,将袁崇焕下狱问罪,并不顾将士吏民的请求,将袁崇焕斩首。皇太极借崇祯之刀,除掉心腹之患,从此肆无忌惮,再也没有遇到哀崇焕这样的劲敌了。”
“以后,我大清便一统江山,成就千秋万代。”皇上知道司马若愚费如此口舌讲这个故事,必然不是为了羞辱自己,而是为了解决之法,低头陷入了沉思。
“你的意思是?”沉思良久,皇上心中似是有一丝明了,却有抓不真切,对司马若愚的轻视早已不见,开口问道。
“假设平西王便是崇祯,而圣上为大清,突厥为袁崇焕,皇上一方面找人假扮突厥人失手被平西王擒住,告诉他突厥有先拿下云南,再挥兵南下之事,一方面拒绝突厥要求,封平西王为征突厥大将军,同时答应三藩加饷之事。”
“如此一来,三藩虽是拿到了军饷,却不能休养生息,突厥叛乱之事也有他们操心,朕便当上一回渔翁,看看鹤蚌相争之事,这战事若起,没有一年半载不会结束,我大清也乐得休养生息。”皇上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大喜望外道。
皇上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就要开口,司马若愚却是抢先道,“突厥敢如此猖狂,必是得了其他可汗的支持,而三藩向来共进退,两方实力也是相差无几,皇上不必担心他们胶着不起来。”
“皇上若是不放心,大可派一位信得过的王爷代您亲上前线,一来鼓舞士气,免得落人闲话,而来也可监视三藩不与突厥串通一气,等到他日平西王战胜而归,三藩怕是也消耗的所剩无几,皇上怕是不费什么力,就可名正言顺的削藩,他若是不从,……”司马若愚说道此处,住口不言,只是用手比了比脖子。
“平西王若是平了突厥之乱,朕若如此做,有卸磨杀驴之嫌,怕是要寒了民心啊。”
“百姓,不过是要吃饱穿暖便是了,至于给他们这种生活的是何人,他们并不在乎,也不能选择。为帝者,若是能国泰民安,不拘小节,名正言顺,名若正,言便顺,若是平西王有意消弱朝廷,想让王爷战死,谁知被王爷在最后时刻发现,所以王爷虽是身受重伤,却逃了回来,皇上急怒之下,做出一些不当的举动也是有的。”
“好一个为帝者,不拘小节。好一个借刀杀人,渔翁得利,朕怎么就没想到?怨不得当初芷儿如此器重于你,我大清太医都有如此胸襟和见解,何愁大清不旺!”皇帝深深的看了司马若愚一眼,狂笑道,似是将这几日的抑郁一扫而空,心中却是对司马若愚越发的器重起来。
司马若愚似是早就料到皇上会有此一问,胸有成竹道,“这些不过是微臣愚见,做不得真,起到的也是个抛砖引玉的效果,一切还是要靠皇上自己运筹帷幄才能成大事。”
“眼前之人有心计抱负,却有知道进退之道,懂得功高盖主的忌讳,提了解决之法,却将一切归功于朕,若不是只是个太医,倒也是个人物。”
司马若愚倒也能猜到几分皇帝的心意,当下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