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缓缓展开,司马若愚的神色也是从惊诧,到欢喜,再到缅怀,最后化为了一抹无人知道的清愁。
画卷之上,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面目含笑,手中握着一截风筝线,身旁一位身着太医服的俊朗男子看着女子,眼中的柔情似是能将女子融化。
也不知是司马若愚心理作用还是作者的技艺高超,不论是男子还是女子皆是栩栩如生,一眼便可看出是兰嫔与司马若愚,只是画中兰嫔的脚下有两滩业已干涸的水渍,一看便是兰嫔在作画之时触景生情哭了所致。
画卷旁边,有两行毛笔书写的秀娟小字,看字迹是兰嫔所书不假,“君意妾已知,妾意君不明。无奈缘分浅,无情胜有情。”
司马若愚苦笑一声,虎目却已不知觉间悄悄湿润,继续往下看,竟是一首词。“多情自古伤离别。
更哪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两人可谓是心有灵犀,只可惜有缘无分,司马若愚心中本是有几分犹豫,此时,却再也顾不上,将画卷收好,便是大步流星的向隐月阁赶去。
且说司马若愚来到隐月阁前,被告知兰嫔早已离去,桃花依旧,斯人已去,司马若愚虽有万分悔恨,却是无可奈何。
“小主,奴婢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个识路的车夫,据他说,他几个月前刚跑了一次广东呢。”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兰嫔已是用一块纱巾将自己绝世的容颜遮住,还是被春娇一眼认了出来。
“恩,我也准备了些干粮,准备准备,我们上路吧。”兰嫔声音有些嘶哑,似是刚刚哭过,将手中的包袱递给春娇,道。
三个月后,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来到两广总督府外停了下来,一个娇俏的小丫鬟一跃而下,“赶了这么久路,终于到了,不知道老大人他们还好么?”掀开车上的帘子,“小主,到了。”
“恩。”车上的女子带着面纱,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窈窕的身形和风轻云淡的气质让女子的美丽一览无余,将一个包裹递给车夫,清冷的声音响起。“这是另一半车钱,剩下的就当是你的赏钱吧。”
“这便是两广总督府么?好气派,比宫中虽是不如,但也不多承让了。”车夫离去之后,丫鬟模样的女子开口道。
“我们进去吧。”绝色女子并未回答,只是淡淡一笑,纤步轻移,便向府中走去。
“这位小姐,这儿是两广总督府,你怕是来错地方了吧?”总督府门口的侍卫见兰嫔身上散发一种久居人上的贵气,也不敢怠慢,只是将兰嫔拦住,好言相劝道。
绝色女子正待说些什么,一位中年胖子却是从里面走了出来,胖子满面红光,一双小眼精光四射,一看就是精明之人。
“王叔!”一见来人,绝色女子却是一把将面纱摘掉,露出一副天仙般的面孔,正是从宫中一路赶回来的兰嫔。
“小姐!是您么?”胖子一见兰嫔,脸上满是吃惊之色,“您怎么回来了?”当下面孔一板,“你们几个,还不让小姐进来?”
胖子是王府中得管家,姓王,平日深得总督大人信任,听他的称呼,眼前的女子竟是总督大人的女儿,两个侍卫也是赶忙陪着不是,将二人放入府中。
此时的兰嫔比几个月前清瘦了许多,眉宇间也是透出一抹化不开的忧愁之色,“是我,我回来了,父亲和母亲都在府中么?”
“总督大人自几个月前收了一封奏折之后,整日魂不守舍,惦念着小姐呢,奴才这就领您去。”
不多时,几人来到一处院落之中,一位中年男子面有忧色,再大厅中转来转去,不时的叹息一声。
兰嫔看着男子有些佝偻的身体,和发白的鬓角,眼眶一酸,径直向男子怀中扑去,“爹!”
中年男子身子一颤,不可置信的扭过头来,“芷儿,你终于回来了?”
“奴才先去叫夫人出来。”王管家也是精明之辈,这父女俩一定是有话要说,自己在此,惹人厌烦,行了一礼,就出去了。
兰嫔到了家中,终于是将一路压抑的情感全部爆发出来,也不说话,在父亲的怀中抱头痛哭。
李大人知道女儿受了许多委屈,只是不住的拍打这兰嫔的后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芷儿,娘的芷儿,这些年,苦了你了,是娘不好。”就在兰嫔情绪稍稍稳定之时,一个美貌妇人匆匆行进,正是数年前曾入宫的兰嫔母亲。
三人又免不了一阵唏嘘流涕,看的一旁的春娇也是眼角发酸。
待得情绪稍加稳定,兰嫔便是将这些年宫中的斗争与楚苦一五一十的说与了自己的双亲,听到险恶之处,李母也是心提到嗓子眼之中,到雨过天晴之际,二老又是真心的替兰嫔高兴。
“想不到,宫中竟如此险恶,皇上也是昏庸,要不怎会不知道温妃是个歹毒的妇人?”终于,兰嫔将自己几年的沉浮说完,李大人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