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术是瞒不过我耳目的,今番我是明知是你,才只踢一脚,要是一剑挥去,姑娘香消玉殒,死的可不冤枉?”
杨浩绵里藏针,竹韵听出他的警告,俏脸不由微微变色,但是听他说及“奔星迅电之眼”,双眸又不由一亮,脱口道:“天眼通?太尉大人习练的这门道家功法中有修习天眼通的法门?”
杨浩微笑道:“不错,你还想试试吗?”
竹韵连忙摆手道:“不试了不试了,我以后不再暗中跟踪你就是了。”
她嘟囔道:“也不知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要做,这般怕人看见。”
她犹豫了一下,期期艾艾地道:“竹韵答应大人,为大人训练飞羽秘探,教授他们五行秘法,可不曾向大人讨过一丝好处,太尉大人,你说是吧?”
杨浩眨眨眼道:“怎么没有好处?一旦本官一梳西北,这数不尽的牛羊、马匹,运进来的茶叶、布匹、铁器,打通西域商道后与天竺、波斯、大食乃至更西方国家的生意往来,那是何等庞大的财富?”
竹韵皱了皱鼻子,嗔道:“可是本姑娘却不曾沾得半点好处。”
杨浩笑道:“似乎……有些道理,那你想跟本太尉讨些什么好处?”
竹韵的眼神热切起来,陪着讨好的笑脸道:“太尉大人……可肯将这天眼通的秘术传授于我么?”
一见杨浩露出古怪神色,竹韵赶紧又接了一句:“竹韵一身所学乃是家传,并不曾拜过师傅,如果太尉恪于师门规矩,不便外传的话,那……竹韵便拜在你门下也是可以的。”
她说到这儿,把酥胸一挺,骄傲地道:“带艺拜师者中,像我这么有成就的徒儿可不多见,太尉开宗立派,这开山大弟子一进门儿就是个武艺高强的人物,还不给你脸上增光?”
杨浩苦笑两声,摇头道:“可惜……我这功法,你学不得。”
竹韵不忿地道:“我怎么就学不得?若论学武的天份,恐怕我比太尉还要高明几份,太尉这是藉词推脱么?”
杨浩作仰天长叹状,说道:“说起我这一身功夫,我便很是苦恼,将来有了女儿,固然不能教他,若是有了儿子,我这当老子的也不知该如何启齿,唉……,实在烦恼……”
竹韵奇道:“学武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杨浩负手而行,看似轻徐如风,可是只两三步间,身形频闪,已遁迹于花草树木丛中,他的声音自花木之外过过传来:“道家有门功夫叫做双修秘法,姑娘如果真的要学,那就来吧,本太尉就辛苦一些……,哈哈,哈哈……”
最后两个“哈哈”袅袅传来时,听那声音,他的身形已到了十余丈外。
竹韵腾地满脸红晕,她轻啐一口,站在那儿想了半晌,这才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唉……那块榆木圪垯学什么密宗大手印,如果他肯改学杨太尉这门双修功法多好……”
说到这儿,她不禁一脸羞意,心虚地四处看看,林中寂寂,空无一人,这才芳心略安……※※※※※※※※※※※※※※※※※※※※※※※※※※※※※※杨浩在客房与折御勋、杨崇训等人品茗叙话,高谈阔论,直至明月高升,这才告辞离去。
折杨两藩出于利益所需,扶持芦州与夏州抗衡,本在他意料之中,可是西北政局重新洗牌,自己表现出来的实力又大出他们预料之外,这两位老朋友必然要斟酌商量一番,这也在杨浩预料之中,总得给他们留些时间,消化得来的消息,重新做出决定。
夏日酷热,但是夜晚的风却凉爽了许多,杨浩踏着一地清风月色,悄悄回到后宅居处,径直拐进了冬儿的卧室。灯光下,冬儿正坐在桌前一针一线的缝制着衣裳,衣裳是婴儿穿的冬装,虎头鞋、虎头帽已经做好,就摆在桌上打开的包袱中,小小的虎头鞋,鞋口露着白绒绒的兔毛,虎头帽上用黑色的丝线密密缝了一个“王”字,看着十分可爱。
衣服是百家衣,是向芦州子女俱全的人家一块一块讨来的布料,这个时代的婴儿夭折率高,就以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来说,他本有四子六女,夭折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活下来的恰好是半数。帝王之间对皇子皇女照料的无微不至,尚且如此结果,民间新生儿的夭折率可想而知,因此民间有新生儿穿百家衣的习惯,借点人气儿,希望孩子能健康成长。
这样的习俗,但凡有了子民,不管什么样的人家,都不敢忽略了这样的吉利事儿,不过衣料出自百家,谁知上面有没有什么病菌,杨浩便吩咐人把布片用沸水狠狠地煮过,然后又在烈日下曝晒,这才拿来使用。那些布片已经缝补成衣裳,料子里边则衬着洁白如银的棉花,那时棉花还是珍稀之物,十分昂贵,中原少有种植,就连皇家都是从在西域小国的贡品中才能得到一些棉花、棉花,这些棉花是从回纥商人那儿买来的。
灯光下,冬儿专注地运着针线,一双宝石似的眸子熠熠发亮,秀美的脸庞上带着幸福、安详的笑容,一个秀美婉盈的大姑娘,此时看来,依稀已经有了些慈母的风采了。贤妻良母,正是男儿佳配,杨浩看在眼里,心里也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