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克诚一案拔出罗卜带出泥,将各路转运使因朝廷考课过于苛刻,不得已而做权宜之计,截留机动资金应急的事查了出来。并且发现这不是东南东道一路所为,而是天下各路财神都心照不宣的一种伎俩。
赵匡胤既惊且怒,也意识到朝廷对财权控制的过于严密,已经阻碍了朝政的施行,各路转运使手上,应该赋予他们一定的专断之权,因此急召宰相赵普,命他拟出一个更加适宜的政策来。
“收其财赋粮谷,制其兵权,以防军阀专权”,本就是赵普当初向官家进献的一条朝政大计,如今由他来予以完善也是理所当然。不过赵匡胤虽然暗自检讨自己的失误,却并为宽恕东南东道的胆大妄为。天下各路转运使手上都私自截留了一笔款子,这是因罗克诚一案而查出来的,并未公诸与众,而东南东道私截税赋却已天下皆闻。而且,罗克诚私通北国虽查无实据,可是那笔查不出来路的财物,却坐实了罗克诚贪污的事实。
恰好此时罗公明也上表自责,请求严惩,为了杀一儆百,赵匡胤顺水推舟,将罗公明贬官一级,下放地方,知东南道泰州府去了,其子罗克诚更是受到了严惩,被贬为一个六品小官,流放西北军中效力。
罗公明打发了长子西去,带次子克捷和全家老少东行,只留一个在南衙任事的罗克勤守着府邸,东行之日,朝中许多官员都来相送。罗公明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朋友多、手面广,这一次要不是他自己上表请求惩罚,有百官求情难护,受贬斥的应该只有一个罗克诚,他是不会受牵连的,所以官员们对他的离任大为惋惜,但凡有点交情的都来送他一程。
尤其是计相楚昭辅,他是个武将,根本不懂财务,当初只是锉子里拔大个儿,委了他这个三司使,成了大宋第一财神,幸好他有罗公明做副手,罗公明就是他的主心骨,有罗公明在,大宋财赋方面打理的井井有条,府库日渐充盈,各处调配有方,但是在官家眼中看来,倒以为是他楚昭辅善于理财了,其实……其实比起党进那班人来,他的确会数数……朝廷查办罗家时,他是维护罗家出力最巨的一个,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不要牵连到罗公明,把这个得意副手给留下来,谁知道老罗犯起了糊涂,竟然自己上表请求处分,如今老罗走了,留下他老楚可如何是好?一时间,老楚看老罗,两眼泪涟涟啊。
“大人,朝中公务繁忙,不劳远送了。各位大人,今日相送,罗某深感情谊。大家都请留步吧,告辞,告辞!”
罗公明没搞什么十里相送的把戏,他还怕赵普或者赵光义再派人追上来逼他表态支持哪一方呢,是以一出城门便驻足拱手,向诸位京中同僚拱手道别。
楚昭辅依依不舍地道:“老罗啊,官家正在气头上,你到泰州散散心,避避风头也好,待官家消了气,老楚再保举你回京来。”
罗公明微微一笑,长长一揖道:“多谢大人维护,若是官家体谅,罗某与大人、与诸位同僚还是有相见之期的。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各位大人,不劳远送了,告辞,告辞。”
※※※※※※※※※※※※※※※※※※※※※※※※※※※※※※※偏僻的一角城头上,杨浩站在碟墙后面,看着渐行远去的罗家一行车辆,轻轻地叹了口气。
一身风来,一抹幽香飘入鼻端,杨浩嗅了嗅鼻子,展颜笑道:“月儿,是跟妙妙姑娘学的使用这种香粉么?品流倒是不低……”
他一转身,不由一诧,两道眉毛登时挑了起来。身后的女子论身量倒与姆依可差不多,甚至还更形娇小,却骨肉匀称,比例极美。那张脸蛋更是颠倒众生,带着妩媚可人的笑意,竟然是‘媚狐窟’的大当家吴娃儿。
想起那日的荒唐,和她看似稚嫩娇小却焕发着无尽春意的娇躯,杨浩突然想起了她翘挺娇盈、如瓷如玉的美妙臀瓣,脸上登时一热,故意打个哈哈掩饰自己的窘态道:“原来是娃娃姑娘,今日莫非又来打劫?”
吴娃儿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自己的脸蛋也腾地升起两片红晕:“不是大人吩咐,如果小女子改变了主意,便来寻大人的吗?”
“啊、啊,呵呵,我还以为你会去‘如雪坊’,却没料到你会来这里,这么说姑娘你是接受杨某的建议了?”
吴娃儿幽幽地叹了口气,楚楚可怜地道:“心里是不情愿的,可是不成啊,古有强项令,今有强拆杨,但凡你杨院长写上一个‘拆’字的,哪有一处扒不掉、推不倒的,奴家敢不从命么?”
厉害!厉害!杨浩虽知她是有意所为,还是心中一跳。男儿爱慕女色,本是出自天性,虽说他如今修炼双修功法意志坚定,但是那双修之法的本意也不是为了抗拒女色,他强抑天性,心防难免不易坚守,当下忙顾左右而言他道:“如此,姑娘可愿与我同往‘如雪坊’一行么?”
吴娃儿俏脸一板,大声道:“奴家只答应与大人合作,也只听命于大人,那柳朵儿本姑娘是绝对不见的,也绝不会踏入她的‘如雪坊’一步。想要娃娃向她低头,门儿没有、窗儿也没有!院长大人可是答应过,娃娃和柳朵儿得两头大,平起平坐,不分大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