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在离家30公里的一个小城打工,下班的时间比别的单位提前一小时。与我一齐参加工作的小吴就会坐车回家,行程正好一小时,而我则在这段时间里去图书馆看书,晚上回到单位的宿舍里休息。
小吴常常在第二天给我讲他路上的见闻,还有回家的快乐,与亲人愉快的交谈。我听到他的话,内心也隐隐地觉得有一种感情在心底涌动,想回家看看。但是此时,我又想起自己的计划,要利用这里的有利条件去学习,如果经常回家,我设定的读书计划就会落空。
有时候,人待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思绪也会游离出去,只有夕阳的光芒射进窗户,让我感到时光的慢慢流逝,才会使我收起自己游离的思绪。那段时间,我啃遍图书馆里的文学书藉,仅摘录笔记就写了厚厚的10多本,那些颜色不一,厚薄不均的笔记本里藏着多少焦渴不安夜夜难眠的时光啊!
有一天,我收到家信,是父亲写来的。父亲那双做惯了农活的手,已生疏了文字,写来的信上字体大小不匀,笔迹用力有深有浅,但是那久已未见的父亲熟悉的字迹还是打动了我思乡的情感。我收拾好行礼,准备回家,一小时就可以到达了。在我背起行囊,就要抬脚出门时,桌子上方的条幅牵扯住了我的脚步,那里写有我的座右铭:时光溜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我把行囊轻轻地放下,而后展开信纸,给父亲回了一封信。信里倾诉了我的思念,但更重要的是表达了我要努力学习的决心。一分辛苦一分才,我的努力没有白付,三年时光,我从一位文学爱好者成长为职业撰稿人,获得的稿费数倍于我曾经的薪水。
后来,企业的效益逐年滑坡,我辞去那份工作。小吴也因为成了家,有了孩子,再也不想奔波在外,安然地种着几亩庄稼过生活。
有一天,小吴略有羡慕地对我说:“要是早年也像你一样多努力就好了。若不想在外奔波,也可以用自己的智慧赚来钱财。”听了小吴的话,不知为何,我没有认可他的话语。最努力的时候,我曾经7个多月才回家一次,而母亲曾因为患病与思念我,短短的时间变得苍老很多,那些原本乌黑的头发全白了,这些又如何用所谓的“成功”来换取呢?如果时光可以倒转,我会按时抽出一定的时间回家看望双亲,而不会为了努力学习把时间全用在读书上。
世间最公平、公正的就是时间了,它不会因为谁贫穷或者富有,更不会因为谁的权力大,就给予他比别人多的时光。那不断滴答的声响中,传递给每一个人的都是一样的,只是使用的人会花在不同的地方罢了。
亲情、事业、爱情,都需要我们花费一些时光去滋润与浇灌,倘若为了自己的理想,对时间的分割有所偏差,那就会收获有缺憾的人生。生命里的时光,我们要去格外地珍惜,但有时也要懂得把它消费在合理的地方,那样才不算我们虚度了光阴,获取无悔的人生。
2001年9月11日上午,纽约的上空艳阳高照,陈思进和往常一样,准时来到公司上班,他的办公室位于世贸大厦北塔80层。8点多钟,他刚打开电脑准备工作,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摇晃,桌上一杯满满的咖啡溅了一地。陈思进和同事们一样,第一反应就是地震,并未引起太大的恐慌。
几分钟后,有人来通知全体撤退,这时陈思进才意识到,可能出大事了!80层没有往下的电梯,他们迅速走到78层寻找出口,意想不到的是,因为楼体变形,8个出口的门全部卡死了。手机信号已全部中断,三四百人挤在一块,他们无法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死亡的气息却扑面而来,恐惧笼罩在每个人心头。人们开始强行撞门,经过15分钟的齐心协力之后,终于打开一个出口。
电梯肯定走不了,只能走楼梯。生命的通道被分成了两条:一个楼梯往内旋转,另一个楼梯往外旋转,显然,内旋的楼梯要比外旋的近得多。此刻时间就是生命,谁心里都清楚,走近道就意味着多一线生机。灾难面前,他们并未慌乱,自觉地把近道让给了老人和妇女,陈思进和其他人一起从外旋楼梯逃生。楼道狭窄,人群拥挤,却没有人推搡抢道,人们井然有序地快速撤离。
刚走下几层,陈思进的眼镜忽然掉了,眼前一片模糊,他心想还是逃命要紧,头也不回就接着往下跑。没走出几步,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他的肩膀:“先生,这是你的眼镜。”他万万没有料到,在生死攸关之际,竟会有一个陌生人帮他捡回了眼镜!他戴上眼镜,感激地说了声“谢谢”,继续往下跑。
78层楼梯,陈思进用了整整一个半小时,终于逃到一楼,到处都是刺耳的警笛声和人们恐慌的呼喊声,街上尘土飞扬,遮天蔽日,他这才知道,世贸大厦南塔已经倒了。陈思进不敢喘息,拼尽全身力气狂奔而逃……两分钟后,身后传来轰隆巨响,大地在颤抖,世贸大厦北塔轰然倒塌,陈思进死里逃生。
陈思进是上海人,1990年来到美国,当时在公司担任高级金融软件分析师,劫后余生,他把9月11日当成了自己的第二个生日。9·11之后,华尔街进入萧条期,失业率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