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琬好不容易熬过了三日,无论如何忍不住央求那十三阿哥带她去画薇新搬的住处瞧瞧。
不待马车停稳宛琬抢着跳下车来,疾步上前声声急叩。
“来了,来了。”吱的一声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打开了门,“你找哪位呀?”
宛琬等不急去回他话,一把推开了他,直往里面闯,统共才四间房的小院,一目了然,宛琬转了一圈只看见一粗使的老妈子和刚刚开门的小厮,就再无其他身影。
宛琬心下一慌,扭头急呼十三阿哥:“十三爷,是这里吗?画薇她人呢?”
倒是十三阿哥镇定,转身拉住那小厮问前几日住进来的那位白衣女子人去了何处。
宛琬忍不住插言:“十三爷,会不会是凌普他们找了过来,把她给带走了?”
“爷,你们说的那位姑娘没人来带她走,今一早是她自个走的。前两日刚来的时候她还挺高兴的,就是不太爱说话,常一人坐那发呆,可那姑娘发着呆也会不由自主的笑出来。直到昨日里有人来给她送了封信,她看完后,面色就不对了,哦对了,她还和送信的那人争了几句,后来那人就走了。听王妈说她整宿都没睡,枯坐到天亮,一个人就走了。”那小厮竹筒倒豆般劈啪说了一通。
“有人过来送信?来的那人是男是女?她们都说了些什么?”宛琬闻言诧异,颦眉追问。
那小厮挠挠头皮,想了想说:“来的那人是个女的,一看就是富贵有钱人家的小姐,穿着一身红衣,她外面还停着顶轿子等着,她一个人进来的。”
小厮又掐着喉咙学那女子的说话声:“那红衣女子说:‘原来你是这般模样,的确绝色。这是他让我给你的,说你看了就明白了。’白衣女子看完信后问她:‘你不觉得,无论如何,他欠我一个交代吗?’那红衣女子笑道:‘这世上谁欠了谁,谁负了谁,真要计较,哪计较得过来?’那白衣女子又问:‘可是四年的光景就只有这么两句话就给打发了?’那红衣女子依旧笑着说:‘哦,说得倒也有理,你就去找他理论吧,不过千万不要一哭二闹三上吊,通常是只有笨女人才会做那样的事情。’随后那红衣女子就走了。”
宛琬让那小厮一通白衣女子,红衣女子绕来绕去的头都晕了,忙不迭急着再问:“那她有没有说要去哪呢?你们也没问她吗?”
“问了,她说哪里来的还是该回到哪里去。”这下那小厮倒回答的简单。
“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宛琬听罢重复,坏了,画薇不会是又回‘红袖招’去了吧?她自己走的?她怎么那么傻,好不容易能出来了,又回去做什么?难不成才这么几天凌普他就派人找到了,又来威胁她不成?可听那小厮说的话,不象是凌普那边的事,倒象是八阿哥这边出了变故。
宛琬再等不得片刻催着十三阿哥往那红袖招赶去。
才刚进楼,那秋姨就拉住宛琬说:“你去好好劝劝她,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这身子进了风尘,却偏偏心比天高,唉,现想明白回来了就好,这行行都有状元,她真要是心高气傲就好好活个人样给我秋姨瞧瞧。”
一听这话,宛琬心下更急,一人忙先冲上楼去。
“画薇你好不容易出去了怎么又回来了呢?那凌普又找到你了?他威胁你了?十三阿哥到底是怎么办事的,还说很稳妥呢,这么快就出事了。”宛琬又急又气冲口问道,强按下心中对八阿哥的疑惑,她只怕原由如果真是因为他,那才会真伤了画薇的心。
“宛琬你怎么能不相信四爷的办事能力呢?他自是办的很妥当,凌普他们又怎么找得到我。”画薇伏在梳妆镜前,涩涩说道。
“画薇那你是不是疯了,你没事跑回来干吗?你给我坐好了,不要这么对着我笑好不好,比哭还要难看,是不是又有什么变卦了?那你说给我听呀,对了,那小厮说你是收到信后才变了的,你收到什么信了,谁写的?是-他-吗?”宛琬迟疑了下,还是犹豫着问了出来。
“宛琬,你没见过八福晋吧?你要见过她就会知道我有多傻了,有多自不量力。”画薇拔下簪子,散开发髻,极其优雅地执起半圆象牙梳子,斯条慢里的一下下梳着秀发,铜镜中的容颜如死灰般惨淡。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梳个什么头呀?”宛琬上前一把扯掉了画薇的梳子。
“宛琬,你知道吗?他说我那日一袭白衣胭脂未施,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四年了,除了白色我再未穿过其他颜色的衣衫,四年了,见着他面,心里就算再欢喜,也只露半分,全因他只喜欢我清冷模样。宛琬,可直到今日我方知道,原来他喜欢的根本就不是白色,他心里真正爱的只怕是她那样吧,翩若惊鸿,热情如火。”
画薇仰天大笑,笑得梨花乱颤,泪中蕴血,“宛琬你有听到过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婊子吗?青楼女子本就应该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我竟傻得以为自己真可以做他的小仙子,真的和他有一生一世,他有什么错?他要有错就错在不该对我太好了,不该把个婊子当成个仙子那样的供着,就算是演戏那也不成,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