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初春的阳光慵懒的照着园子,偶尔几丝清风吹得柳絮漫天纷雪飞。远远一女子提着食盒沿着柳堤款款而行,只见她身穿着件芯白掐牙收腰小衫,下着浅藕色撒花刺绣镶滚百褶裙子,行走时,连裙褶儿也无一丝摇摆,举止娴静,清新淡雅。到一凉亭,她放下食盒,手托香腮,望向那湖光山色,许是春意撩人,竟渐入神。
“白芷,你坐这发什么呆呢?不会是思春吧?”宛琬近其身后,猛然一拍。
那女子猛然一惊,回首见是宛琬方才舒了口气,她见宛琬身穿唐草白衫,石榴色扎带,手摇折扇,翩翩公子装扮,“格格你吓我一跳,格格这又是要出府呀?”
“白芷,姑姑她午睡了吗?”
“福晋才刚歇下,前还找你呢,说才用完膳你就不见了,假山上那一交怕是没摔好,性子一点没变,反倒比先前个更野了。”白芷眨了下眼,又笑着说:“福晋说这一顿饭格格净顾着逗她乐了,怕也没吃什么,让膳房单做了些点心,让我取来,格格房中天冬说你来这了,人家巴巴等在这,反倒让格格说笑了。”
宛琬撩开食盒随拣了块点心入口,“怪不得人人都说姑姑房里的白芷最是伶俐呢,你这一说,倒是我说错了。待在府里太无聊了我和天冬出去溜达一下,要是姑姑有什么事找我,你可得替我打下马虎眼。”
“好,我的格格,知-道-了。”白芷笑着应道。
“我就知道白芷姐姐对我最好了,日后你若有事,一句话,我宛琬也是没说的。”说完还很有义气似的拍拍白芷,倒让白芷啼笑皆非。
宛琬远远瞧见天冬正走过来,忙奔上前去拖着她一溜烟跑了。
出了府邸,天冬才犯起愁来,“格格我们这回又是要去哪呢?格格从前只是爱在府里闹,现在成天都要往外跑。”嘀咕声音渐低。
“刚白芷送来的点心把我的谗虫又勾起来了,咱们去画薇那吧,她做的点心可是一绝,天冬,你说这天下女子的优点画薇怎么就能全占齐了。她那手丹青自是没话说了,诗词歌赋皆精,可这样一大才女模样性情还无一不好,这些还罢了,她偏还下得厨房南北点心无一不会,也不知这世上要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宛琬无限羡慕。
“要说性情,我觉得格格这样才好呢。”
“昧着良心了吧,嘻嘻,不过我喜欢听。”
“格格你老去红袖招,回头要给福晋和贝勒爷知道了,还不得把我给打死。”天冬有点忐忑不安。
“这贝勒爷不是和十三爷出外办差还没回来嘛,等他回来再愁不迟,姑姑在府里整天吃素念经的又怎么会知道,再说万一出事,我拼死也会护你呀,我象那只顾自个的人吗?天冬你不要整日唠叨这些没影的事来吓自己。”
说话之间,已到红袖招楼前。才一入院,秋姨早已迎上前来,她知道宛琬可是十四爷看重的人自是不敢怠慢。
“什么画薇去湖上泛舟了?这等有趣之事也不找我,我这就找她去。”宛琬才听秋姨一说,掉头就招马车直奔那什刹海去。
浮云层层,垂柳依依。立于堤上,天地豁然开朗,但见湖水清澈,碧如漓江,一岸绿竹丛生,点缀些桃李横斜,泛舟湖上,波平如锦,清风徐来,神清气爽。
宛琬远远望去,湖面泛舟,一素衣女子临舟而立,青丝似墨,迎风飘飞,手握横笛,那笛声婉转悠扬,时而缠绵回旋,时而轻吟浅唱,时而忧伤难解,隐隐飘来。
“那里,那里我看见了,天冬,快看,那船头立着的一白衣女子就是画姐姐吧?”
“是啊,是啊。”天冬睁大眼睛忙点头称是。
“画姐姐,我在这里,你快过来呀,画姐姐!”宛琬拉开嗓子顿时不管不顾的喊起来。船上之人似有感觉,望向岸边。
“好了,好了天冬,画姐姐听见了,正看过来呢,等下就可划船了,自从读完书我可好久没有划过船了,让我先松松筋骨。”边说着宛琬就扭肩踢腿起来。
“格格,自打你从山上摔下后,就老是会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天冬一旁小声嘀咕着。
“救命呀,救命呀,快救救我家孩子呀!”
“恩,谁在喊救命?”宛琬顺着声音瞧去,一老婆婆正趴在岸边大呼救命。
“呀,她前面有一小孩在湖里呢!”宛琬想也没想就往湖中一跃。天呀,这水可太冷了,宛琬狗爬式极不优美的划向小孩,男孩已嘴唇发紫,宛琬一手托起男孩的头,另一手吃力狼狈的划向岸边,想着幸好是一小孩,不然可得要累死她了。宛琬气喘吁吁将男孩放在岸边,只用手背擦下脸,就曲腿跪着,用力撕开男孩领口,一手抬高其下颌,让其尽量后仰,并使其口张开,再用另一只手捏住他的鼻子,深深吸一口气,然后低下头口对口完全包住男孩的嘴,用力向里吐气,同时放松捏鼻的手,如此反复几次,男孩口中吐水,慢慢醒来,宛琬一边拍打着男孩的背一边轻柔的说:“好了,别怕,没事了。”
“恩人哪,我老婆子给你磕头了,谢谢,大恩大德呀。”宛琬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