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鞭网非但横扫竖抽,更有些卷起几块千斤巨石,朝着云霓裳砸去。
辟宫太保哈哈笑道:“大美人,老子这招唤作‘灵鞭万劫’,你且尝尝滋味如何?”他先前与云霓裳相斗时,故意示敌以弱,任由对方将他手中“宫尾鞭”扯断数次,自己却仗着长鞭有再生之能,不住游斗。待那断鞭布满云霓裳脚下时,方才突施奇招,可谓是早有预谋。
他此时志得意满,满以为凭此绝招,定能让对手束手就缚,心内不由一片火热。青灵仙子见状,抿嘴一笑,飘身退开几步,似是不欲同辟宫太保争功。
穆顺远远瞧见,心中大急,掣出双锤道:“柳师妹,我们快去帮云前辈一把。”他情急之下,也不顾以自己如今的修为,即便上前相助也是无济于事,反会令自己陷身其中。柳璎钿忙将他一把拉住,笑道:“小顺子莫急,师伯才没那么容易输掉呢。何况你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她虽话语轻松,但是这心中也颇有些担忧之情,抓在穆顺臂上的玉手微微紧攥。
穆顺闻言将信将疑,却也冷静下来,持锤向场中看去。只见云霓裳避过几次鞭影,轻叱道:“区区雕虫小技,也敢献丑。”说话间手中“霓裳云锦飞天绫”展动开来,忽地从其上飞出朵朵白花,缓慢飘落。
穆顺瞪大了眼睛,奇道:“咦。这花从哪里来的?”柳璎钿嘻嘻笑道:“师伯那法器上绣了好多花儿,真气一旦注入,便会现形而出。你看好啦,这花儿可是厉害得很。”穆顺“哦”了一声,定睛看去。
那白花旋舞之时,不住变大,片刻间便已有了碗口大小,透过重重鞭影,附着在长鞭巨石之上。那扎根地面的百十根长鞭被白花粘附上去,立刻便萎顿了下来,仿佛春花皱缩雨打凋零,绿叶枯黄随风而落。只是那历时数月经年的自然之景,缩到了这转眼之间,不免令人见之生畏。
辟宫太保哇哇叫道:“喂,喂,你这是什么邪门功夫。”这时白花接连绽放,愈发娇艳动人,花下的长鞭早已尽数枯萎,似乎被白花将养分吸干了一般。柳璎钿在穆顺耳边笑道:“如何,我就说师伯不会输的吧?”穆顺连连颔首,心中想道:“惭愧,我又看走眼了一回。”问道:“云前辈这是什么法术?”
柳璎钿道:“师伯这一招也没甚么特别的名目,只是用木性真气催发飞天绫上的花纹,正克制了对方的土系法术,将那其中真气吸光而已。可笑那矮妖怪空有一身修为,却连这些都察觉不出。”
其实辟宫太保倒也并非看不出其中门道,只是他引以为傲的法术被对方轻描淡写地破去,一时惊骇无措,哪有心思去细想究竟?不过他毕竟修为精深,慌了那么一瞬,也便回过神来。
云霓裳见对手神思有了片刻恍惚,知晓此乃破敌良机,当下长绫如疾风骤雨般,朝着辟宫太保击去。辟宫太保眼见避无可避,眼中凶光闪动,忽然大喝一声,着地滚了一圈,随即变成只巨兽。却是现出了原形,趴伏在地,叽叽叫了数声。
穆顺等人仔细瞧去,但见这辟宫太保身子扁平,四肢甚短,尖头长尾,背上粒鳞点点。它四足之上,五趾皆是张得极开,在地上微微一顿,便是蹿出老远,绕着云霓裳游走了半圈,猛然张嘴吐出道长长金光,点往云霓裳面门。
云霓裳冷笑道:“我倒是什么东西作怪,原来不过是只壁虎精。”
穆顺与柳璎钿也已认出辟宫太保的本来面目,居然是条壁虎。他二人对视一眼,“噗嗤”笑出声来。穆顺心道:“辟宫、壁宫,那便是指的壁虎了。怎地我先前竟未想到?嗯,他那长鞭断了还能再长出来,自然因为长鞭是由他尾巴炼成的缘故。”壁虎可以断尾再生,此事本就众人皆知,这时两下印证,便能将真相尽数猜出。
柳璎钿也是这般想法。她见这壁虎身子足有丈许长,面目尤为可憎,不由拉着穆顺,指点说笑道:“这东西像不像只癞蛤蟆般?”这时他二人已不再为云霓裳担心,只因辟宫太保现出了原形,可说是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
果然云霓裳待金光到了面前,绸绫一展将其圈住,伸出左手,往掌心吹了口气,“呼”地腾起道火焰,落在金光之上,烧了起来。
辟宫太保那道金光正是它的舌头,如今被云霓裳真火一烧,疼得跳了起来,急忙缩回口中,转身便退,却是朝着穆柳二人这边扑来。
原来他见自己与青灵仙子联手,仍非云霓裳之敌,而人屠僧也是情势不妙,被柳员外稳占上风,心下便起了挟持穆顺二人以为人质的念头。他仗着自己身法迅捷,变回原形后此间更是无人能追得上,嗖嗖几步赶到穆顺二人身前,张嘴便咬。
他步伐果然奇快。穆顺与柳璎钿正观战之际,忽见辟宫太保舍了云霓裳,却往自己这边冲来,一时大惊失色,丝毫不及反应。辟宫太保心下一喜,暗想老子打不过那大美人,但要抓个小美人还不是“嘴到擒来”?这时忽见柳璎钿身前一方罗帕猛然铺开,见风即长,顷刻间便有一丈见方,好似一大张船帆般,将柳璎钿与穆顺挡在其后。
辟宫太保收势不及,一头撞了上去,只觉如同挤入一团棉花之内,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