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柳员外道:“后来时间久了,我二人也终于摸出了些门道。恰在这时,你师父收养了你,过不久钿儿也出生啦。”
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缅怀之色,过一会又道:“那时我和你师父一合计,猜测修炼这撼地震山诀进境不大的原因,极可能是我二人身负其他心法,与此诀有所冲突。是以均想:若将这功夫传给一个普通之人,让他从小修习,待这人修行有成,观其成效,便知猜测对错与否了。”
穆顺听到此处,脱口道:“那人便是我了。”
柳员外点头笑道:“正是。你师父这些年来,除了撼地诀,再没有传授给你别的修行功法罢。”穆顺道:“师父教给我的,除了撼地诀,就是博浪锤式、凝息诀、金瞳灵耳功和一些其它的兵刃招式了。”柳员外道:“那便是了。博浪锤式乃是武艺,凝息诀和金瞳灵耳功则是法术,都是真气运用之道,而非修行的功法。我和你师父决定只传授你撼地震山诀,一则是要看看我们的猜测是否正确,二则也是想知道这功法大成之后,究竟有何厉害之处。”
穆顺“唔”了声,心想:“怪不得我修为增长地比师父要快上许多。”问道:“这么说来,柳师妹应该是修习震山诀了?”柳员外笑道:“那却不是,撼地震山诀乃是锻体练力的高深法门,并不适合女子修习。钿儿她其实另有师承。”
他似乎在此话题上不愿多说,又道:“如今贤侄的撼地诀修行已然到了瓶颈之处,正是转修震山诀的好时机。其实我和你师父虽然各取这功法的一半,但对另一半也并非全然不知,只是远不如对方精通而已。是以你师父并不教你震山诀有关之道,而是让我来传授。”
此时斜阳晚照,柳员外带着穆顺往庄内行去,边说道:“今日天色已晚,贤侄好好歇息一宿,待明日起,我便教你那震山诀的修行之道,如何?”穆顺忙道:“但凭柳叔叔吩咐。”柳员外点头道:“甚好。其实这震山诀与撼地诀相比,在我看来,后者多是力之积蓄,前者则偏重使力之道,其一切奥妙,全是源于这个‘震’字上,只要此节融会贯通,那修炼便有所小成啦。贤侄晚间大可先自行参悟一番。”穆顺自是恭谨聆听,将这些牢记心中。
两人于路又说些闲话。到得庄内,穆顺自行回去所居的那“絮才”小院中。
他打开房门,迎面便见一道黑影扑来,口中嗷呜连声。穆顺一把将那黑影抱住,喜道:“大黑,我回来啦。”他见大黑叫了数声,面上似有委屈之色,心知其故,忙温言道:“大黑莫怪,是我不好,你一定饿得很了罢。”他午间赴宴时,其实本想找借口带些吃的回来给大黑,哪知酒席完了,柳员外又带他四处游览起来,一直到傍晚方得脱身。他不敢提起大黑之事,因此虽心中焦急,却也只好任大黑在房中饿了一个下午。
此时穆顺自然很是自责,只想:“待会晚饭时,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子给大黑多带些酒肉回来。”
不料过了片刻,庄中仆役便送了一桌酒食来到这院中。原来柳员外待穆顺便像自己家人一般,中午那是洗尘接风之宴,到了晚间,则是一如平常,各自在各自的院中用饭。虽然如此,这桌酒食也极是丰盛,想是柳员外知道穆顺食量甚大,特意吩咐过家中厨子的缘故。如此一来,倒省去了穆顺一番辛苦。穆顺不胜之喜,与大黑饱餐一顿。
吃饭间,他想起柳员外说的震山诀之事,心想柳世叔让我体悟这个“震”字,此字本是震荡颤动之意,又是八卦之雷,但后者显是与震山诀无关:“然则那便是力道如何运使了,譬如我拍一下桌子,桌子便震个不休,然而若我力气再使大一些,便能将桌子拍碎,只是‘震’那么一下又有何用?”
他想到此处,心神渐渐沉入其中,苦思冥想许久,伸出去的筷子忽地夹偏,磕到了桌上。他这时正在吃饭,手上力气自也与常人差不多,筷子碰到桌上,将他手掌碰得微微一麻。
穆顺顿时心头狂跳,似乎一道亮光从心中闪过,停箸不食,怔怔看着手中筷子出神,片刻后大呼道:“是了,便是如此,便是如此!”
大黑正吃得兴起,忽被穆顺出声所扰,惊得抬起头来,啊呜一声,似在询问究竟。穆顺被他吼声惊醒,笑道:“好大黑,我刚刚将柳世叔让我参悟的道理想明白一些啦,你高不高兴?”大黑闻言应了几声,颇有愉悦之意。穆顺哈哈一笑,心怀大畅,便先将这参悟之事放在一边,转而美美吃起菜来。
原来适才他手掌被筷子震得微麻,蓦然间竟领悟了那“震”字的些许妙处。寻常练气士跟人动手时,出拳踢腿,无不力求劲道之大,只盼能将对方一击而倒。然而穆顺手中筷子碰到桌上时,所使力道极为轻微,只与常人无异,但反震之力却如同有人重重打在自己掌心一般。如此一来,顿时令穆顺心中豁然开朗。
他心道:“我拍桌子,若是力大,自然能一掌拍碎,若是力小,便只让桌子不住震颤。然而震颤之时,桌子内部其实已有些损伤,若我力道更加巧妙,那么桌子便会被震散开来了。力气虽然用的小些,威力反会更大。妙极,妙极,柳世叔说撼地在与力大,震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