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诸等人听见这声音,立时大喜,良密却是脸色一变。穆顺循声看去,只见一位须发斑白的老者,正领着几人大步朝这边走来。方才那声音有些苍老,当是这老者所发。
他与这老者打了个照面,顿时心头一跳。这老者浑身真气充盈,分明便是练气五层的修为,然而方才良密却言道,与他们作对的恶霸中只有个初入练气境界的人,自己这方却还斗之不过,自然是在撒谎了。穆顺想到此节,心知不妙,立时想要抽身离开。
但那几人步伐甚快,片刻便到了面前。良密、瓦诸等人称那老者为“六执事”,执礼甚恭。其中良密身躯瑟瑟发抖,显得害怕不已。
那老者身后跟着的几人中,有两名男子修为分别在练气二层和三层境界,其余均不过是普通武士。至于那先前离开此处的汉子,也赫然在队列中。众人来到跟前,将整个摊位围住。穆顺眼见一时走不脱,只得留在原地,静观其变。他见了良密的神情,不免心中奇怪,想道:“就算这老儿有些修为,但也总是你们佬族自己人,你又何必这么怕他。”
那老者飘然来到穆顺身前,抱拳笑道:“这位道友请了。老夫海木黎,乃是集佬寨的第六执事。”穆顺答礼通名,心中暗暗警惕。
海木黎见穆顺只有练气三层修为,眼中不屑之色一闪而逝,抚须笑道:“方才老夫听小道友之言,似要将我们这得糕点全部买下,不知是否如此?”他话音才落,周围佬族人中,便有不少发出嗤笑之声,良密却垂头丧气,退在一旁。
穆顺虽然大觉不妥,但若要否认,便显得自己怯懦,只得应了声。
却见海木黎哈哈大笑道:“既然穆道友有此美意,我等怎敢不从?良密,你来给穆道友说说,我们摊位上这些糕点共有多重。”穆顺闻言心下大奇,想道:“这些糕点岂非只有两千来斤么?难道其中还有什么玄虚不成?”
良密听执事海木黎问起自己,心头一跳,刚要开口,却不知怎地,突然想起先前穆顺说要将糕点全部买下时的豪气,微微迟疑了一下。海木黎看在眼中,面色阴沉,不悦道:“怎么,你竟然忘记了么?”良密身躯一震,满头大汗淋漓,嘴唇数动。
他正要开口时,海木黎却怒哼一声,转向瓦诸道:“你来说。”瓦诸大喜,瞥了良密一眼,上前道:“小子听好了,我们这得糕点共两千块,每块一千斤,那便是两百万斤。卖价么,是五分银子一两,总共就是一百万两银子。你不是要全部给买下来么,那便拿银子来罢。”大手一伸,便递到穆顺面前。
穆顺察言观色,早知其中打有不妥之处,不过他一则性子刚强,不愿就此直接退走,二则好奇心甚重,一心想要悄悄其中究竟是什么玄虚。不过饶是他心有准备,听瓦诸说完,仍是吓了一跳,只因这数目太过巨大,不由怒道:“一百万两银子,你们是在抢钱么?再说方才不是五分银子一斤,何时又变成五分银子一两了?”瓦诸哈哈大笑,将夹在糕点中间的木牌抽了出来,指着上面字样道:“小子,看清楚上面写的什么。”
只见那木牌上明白写着“五分银子一两”几个大字,不过方才那“两”字被遮挡住,穆顺先入为主,还道其上是个“斤”字。此时弄清原委,不由惊怒交加,想道:“原来这帮人竟是一伙骗子。他们说什么糕点有二十万斤,那更是骗人无疑了。嗯,怪道没人买他们的东西,原来不是他们被人欺负,反是设局诈骗,专门针对我这样不知就里的人。”想及先前自己竟大发同情,说要买下全部糕点,不由有种被人戏耍之感,顿觉羞恼万分。
他抬眼四下一看,只见良密低头沉默,面有愧色,其余人等俱是满面冷笑,将自己团团围住。老者海木黎上前一步道:“小后生,做人要言而有信,你方才说要将糕点全部买下来,老朽承你的情,这便将银子拿出来罢。”
穆顺怒道:“什么言而有信,你们坑蒙拐骗,当我不知么?”海木黎脸色一沉,阴笑道:“小后生可不要胡言乱语,污人清白。我等何时骗过你了?是在价钱上,还是在斤两上?似乎都没有罢。”穆顺闻言神色一滞。
他细细想来,对方倒是真没在这价格上作假,不过是自己自作聪明,陷入圈套而已。至于那言说受人迫害云云,虽是谎言,但与这生意毕竟关系不大,倒也算不上什么。穆顺想明此节,愤然道:“那又如何?既然你们说没骗人,那我不买了。”
海木黎森然一笑道:“那可不行,既然说了,便要买下。若银子不够,拿百宝囊抵押便是。”穆顺一怔,随即明白对方竟是打自己百宝囊的主意,心头大怒。这百宝囊乃是乐杭所赠,对穆顺而言珍贵无比,又怎肯易手于人,当下怒哼一声,绰起大锤便向后砸去。
他如今已非一年前的那般稚气,心知今日必有一战,与其让对方抢先,不如先发制人。他这双锤分袭身后两人,这两人正是跟随海木黎而来的两名练气士,先前双方翻脸时便已将穆顺围住,成夹击之势,只为防他逃跑。孰料他们还未动手,穆顺便已抢先出招,措不及防之下,只得架起双臂硬接。
便听“喀嚓”几声,这两人四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