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丽珠浅浅一笑,道了声谢,其余众人自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目送她翩然告退。乐杭待丽珠离去后,一把挽住穆顺,笑道:“好兄弟,哥哥我处理了些事务,可是冷落你啦。咱们这便喝酒去。”穆顺见丽珠离开,尚有些依依不舍。不过他毕竟只是初识佳人,虽有些怅惘,但听到“喝酒”二字,一下子又来了兴致。
他随着乐杭,来到院中亭上。早已有帮众搬来几大坛子酒,再摆了几样配菜。乐杭看了看桌上的青玉酒杯,摇头道:“怎么用这么小的杯子?快换大碗来。”那名帮众又赶紧去拿来两个大海碗。
乐杭挥手让余人退下,只对穆顺笑道:“兄弟,尝尝哥哥这几坛酒如何。”拍开泥封,将酒倾入碗中。穆顺只见这酒色作澄蓝,酒香冷冽,闻来已有醺然之意。更觉那酒中灵气聚而不散,乃是上好的灵酒,品质比起老铁匠那“玉髓浆”,自要远远超出数筹。他端起酒碗,小啜一口,不觉出声叫好,道:“大哥,你这是什么酒,滋味如此奇怪?”乐杭不答反问道:“兄弟你说是何等滋味?”
穆顺再细品了品,方道:“这酒初喝时,如冰入喉,略有甜意。待到了腹中,却仿佛寒冰碎裂,内中一团火焰猛然炸了开来,从喉至腹,全是火辣辣地甚是快活。”乐杭闻言大笑道:“好兄弟,你这番话可是深得其味。哥哥这酒名叫‘冰心焰’,便是因着这奇异滋味的缘故。”笑了片刻方又叹道:“可惜帮中诸位兄弟大都不懂酒,平常哥哥我一人独饮,虽然酒好,也嫌无味。如今终于见得贤弟,可是欢喜之至了。”将两人面前的酒碗都斟满,道:“今日你我二人定要喝个痛快。”
两人酒到杯干,一连饮下数碗,见对方也是面色如常,毫无醉意,均不禁暗暗称奇。乐杭问道:“贤弟,可还满意么?”穆顺只觉腹中甚是饥饿,便也不和他矫情,笑道:“有酒无肉,未免美中不足。”乐杭笑道:“贤弟此言甚合我意。”当下吩咐下去,不多时各类美味流水般送了上来,摆满整整一桌,烤全羊、烤乳猪、烧鸭、蒸鹅,应有尽有。
穆顺直瞧得馋涎欲滴。此时午牌早过,他饥饿难耐得很,抓起块烧肉便咬了一口,只觉肥而不腻,满口生津,大赞道:“好。”乐杭见他吃的香甜,也是食欲大动,笑道:“贤弟,你我且比一比,看谁喝的更多些。”穆顺笑道:“比就比。”他自幼修习“撼地诀”,精血旺盛,食量酒量也大异于常人,待练气有成之后,更是与日俱增。老铁匠常常笑言,若再这般下去,便有一座山的身家,也快要被穆顺吃空了。是以乐杭要与他拼酒,穆顺自然不惧。
灵酒“冰心焰”入喉,似冷实热,忽冰忽暖,说不出的舒爽。更裹有一股灵气,在五脏六腑间荡漾开来。喝不多时,两人酒兴大盛,速度便又快了几分。穆顺只见乐杭吃喝的一点也不比自己少,心内暗暗称奇,不由起了几分争竞之意。他二人吃喝得虽快,但却并非狼吞虎咽,囫囵吞枣,反而取食、入嘴、咀嚼、咽下,一举一动俱都显得从容不迫显,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酒到半酣时,两人又天南地北,海侃一通。乐杭忽地笑道:“贤弟,你觉得那位丽珠道友如何?”穆顺酒意正浓,浑不在意道:“什么如何?”乐杭眨了眨眼,嘿嘿笑道:“我看贤弟对丽珠道友颇有兴趣,可要哥哥我帮你撮合一番。”穆顺顿时一口酒呛住,咳嗽半天,方舒缓过来,大窘道:“大哥莫要戏耍,小弟我可没那等意思。”乐杭笑道:“真地没有么?”穆顺饮了半晌酒,本就脸色泛红,此时闻言,更是面红耳赤。犹豫片刻,放下酒碗正色道:“大哥你误会了。丽珠姐……道友乃是天仙一般的人物,令人自惭形秽,我对她……对她只有敬慕心思,绝无亵渎的念头。”
乐杭见状暗暗好笑,想道:“我这贤弟脸皮倒是真薄。”便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道:“好,是大哥错啦,兄弟莫放在心上。”转移话题,不再调侃。穆顺连道不敢,心中大松了口气,思道:“我觉得丽珠姐姐特别好看,就像仙子一般,大哥却又怎么知道了?嗯,不过丽珠姐姐那么美丽,我可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这一顿酒只喝到将近申时,五个酒坛子全部空空如也,桌上美食亦是一扫而光。拼酒到了最后,两人哪里还记得谁喝得多些,谁喝得少些,皆是醉醺醺地,各自被人扶回房中休息。
穆顺躺在床上,只觉酒劲一股脑涌了上来,酒内灵气散布全身,带得“撼地诀”也不由自主缓缓运行。他脑中迷迷糊糊,只依稀想道:“真是好酒。”便沉沉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时分,穆顺方才悠悠醒了过来,但觉通体舒泰,体内真气奔腾不休,力道也增强了不少。他微微一怔,忙运转心法,内视己身,顿时大喜过望。
原来他一觉之间,竟是不知不觉修为突破,已臻练气三层境界了。穆顺兴奋难抑,只想道:“没想到喝完一顿酒,再睡了半天,修为便突破了一层。这酒喝得可是十分值得啊。”旋即又想道:“似这般在睡梦之中,稀里糊涂便突破了小境界,也不知是否会有什么不妥。”忙忙检视一番,似乎体内并无异状,又思及自己修成练气二层时,亦是在不知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