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狄龙中蛇毒而死,这胡老头家有出了新状况。
这大伙儿就像是嗅到蜜糖的苍蝇似的围得老胡头家水泄不通,小院儿的一张破草席上直挺挺地躺着老胡头家的媳妇儿,那孙天辅从人群里挤进去,但见得老胡头家的媳妇身上原本已经结了痂的毒疮,现在又破裂流脓,样态恐怖惨不忍睹,连铺在地上的草席都沾染了黏糊糊的血水,走近了还闻得一股腥臭。
孙天辅俯下身子,掩着口鼻察看了一下这老胡头家媳妇的尸身,然后站起来不由得皱了眉头;老胡头在一旁蹲在地上哭哭咧咧的,样子很是难过:“这分明都好了的,怎么洗了几件衣服回来就成了这样子了。”
阿娘娅走到哪老胡头身边,蹲着身子安慰道:“胡大爷,你也别难过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我哪儿知道啊。”说着这老胡头就捏了一把鼻涕甩在鞋底,指着那小院边晾衣杆上湿漉漉的衣服,咧着嘴说道:“我媳妇儿今早去河边洗衣服还好好的,谁晓得这回来没多久,正晾着衣服就……”老胡头话还没说完,那眼泪就先飙了出来,兀自抹起眼泪。
这老胡头的媳妇儿之前病得并不轻,虽然说吃了药之后好了些许,能干些活儿了,但境况毕竟也不乐观;可按理说这洗个衣服总不至于要了人命,孙天辅这时候就注意到了老胡头家媳妇的双手,那双手血糊糊的,样子好像红黑的年糕,待到孙天辅凑上前去仔细瞧,这才发现那双手上竟然在皮肉里有无数针孔大小的血洞,由于这些小血洞实在太小了,孙天辅刚开始也没有注意到,这会儿细看起来反倒觉得有些端倪。
孙天英看着哥哥瞧得出神,便也弯下腰来也瞧个究竟,但他毕竟也没有瞧出啥玩意儿,便憨问道:“哥,这瞧得出了个啥?”
“这好像是尸毒虫咬的。”孙天辅脸色沉重地说道。
这话儿一出,那在场的众人一片哗然,有恐慌的,有好奇的,也有诧异的,众生百态一下子就都露了出来。
赵老汉这惊疑道:“孙大夫,这尸毒虫又是啥?不是都治好了的么?”
孙天辅叹了口气,面色有些沉重道:“这尸毒虫是由尸毒滋生出来的毒虫,这玩意儿并不是活物,但却能动,它顺着感染了尸毒者的生气游走于体内;可按理说尸毒虫都会在感染了尸毒的人体内,这怎么会有尸毒虫从皮肉外钻进去呢?”
就在这个时候,孙天辅的目光忽然就落在了那晾衣杆上湿漉漉的衣服上,这孙天辅心头一颤:该不会是这样吧。
孙天辅走到了晾衣杆下,用手略微碰触了一下湿漉漉的衣服,忽然就感觉到指端一阵针刺似的疼痛就立马缩了回来,把手指咬在嘴里用力吸咬了一下,即刻将嘴里的血水吐了出来。
阿娘娅这时候也过来了,她见状便问孙天辅道:“孙大哥,怎么了?”
“果然这样。”孙天辅喃喃自语道,然后对阿娘娅解释说:“看来我猜的没错,这尸毒虫就来自这洗衣服的水里。”
阿娘娅一听,便说道:“唷?!那这么说来,这尸毒会不会也是混在了水里,然后感染给了村民们呢?”
孙天辅点了点头道:“我觉得很有可能,尸毒本身就属于阴邪之物,见不得日光阳气,我一直纳闷这尸毒是怎么会如此肆虐的流传到女溪村来的,因为要感染尸毒也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儿;现在想来,或许一切有了那么些头绪:这尸毒最初就是混在了村里人常用的水中的,之后村民因为用了滋生有尸毒的水,才导致了大量村民感染了尸毒,而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水里会有尸毒虫。”
孙天英疑惑道:“那照这么说,水里的尸毒又是咋来的呢?”
孙天辅忽然转回头问老胡头道:“胡嫂子是在哪里洗的衣服?”
那老胡头一怔,带着哀腔道:“就在村边儿的女溪河。”
“走,咱们去河边看看。”说着孙天辅便迈开步子走出了人群,孙天英和阿娘娅等人也跟着走了出去;女溪河出了奇的平静,微微波澜漾溢着河堤,就和过去的无数年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老胡头家的村民有的继续留在老胡头家安慰他,有的也跟着来到了女溪河,这女溪河畔一时间就热闹了起来,大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也不晓得谈些什么,可能也无非渲染这河里有什么古怪。
孙天辅蹲在这女溪河边儿仔细观察,河并不宽,绕着女溪村儿一圈流出了山沟,孙天辅瞧得出这河水颜色有点不一样,微微有点发绿,但又不是那种和谁自然的绿,反倒绿得有点诡异;河风掠过水面吹来,夹杂着一股儿腥味,但又不像是水里的鱼腥味儿,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怎么样,孙大哥,看出了些什么?”阿娘娅问道。
孙天辅没有回话,只是出了神地盯着水里看,忽然他眉头一挑,就顺手从脚下捡了一根树枝,伸入河水里轻轻搅动了一下;这一搅动不要紧,但见得河底伴随着混浊的淤泥升腾起一条条孑孓似的小红虫,在水里漂浮扭动,蝇营泱泱地骚动起了一片。
孙天英也看到了河底淤泥里藏着的小红虫,便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