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峰岭之间终年云雾缭绕,弥漫着一股诡异神秘的气氛,山麓的老百姓之间也有着这样那样的传说,什么人熊、山鬼、野人等等,都传得挺邪乎的,但毕竟都是些传闻,听个热闹笑一笑也就过去了,谁也不会去太计较。
且说这日,秦岭深处那鸟不拉屎,兔不搭窝的地方来了三个人,一个光头大汉,赤膊粗腰,牛口横目蛤蟆眼,倒也是一脸的贼相;一个穿着锦缎马褂,遮着青灰色长袍,手里端着个罗盘,看样子颇有些书生气;另一个长得精悍,个子不高倒也壮实,一身黑衣,背上托着一个大口袋,好像装了不少东西。这三个人,一个是莫二彪,早些年是走镖押货的镖夫;一个是狄龙,说白了就是个看风水混饭吃的地师,寻龙点穴倒也有些能耐;另一个是覃四斤,这家伙不仅人长得贼眉鼠眼,他实际上就是个盗墓贼。这三个人都来自湖南湘地,而且都是长沙土夫子,专干些掘坟盗墓的勾当。
说起这长沙土夫子,多少也或许耳闻,这历来都说这盗墓掘金有两大支系,这一支系是自诩正宗的官盗: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这你可能就奇怪了,这盗墓就盗墓算了,咋还分个门派支系?这个说来就话长了,总之人家官盗就是牛,据说还是三国曹操创立的;另外一支系是有着顽强生命力的民间私盗,这一支系主要有四大绺子:搬山道人、卸岭力士、长沙土夫子和掘地金蝉。而这长沙土夫子就是常年活动在湘地的民间盗墓贼,据说传承有序,定穴掘金也颇有些手段。
既然是盗墓贼,这荒山野岭里四处逛悠也就准没有好事,的确这三人是为了盗一个人的墓而来到了这里。
前些日子那覃四斤和几个要好的狐朋狗友闲侃扯淡的时候,听得人家说了这秦岭遮龙山的故事,据说那里面可是葬着一位地位显赫的人物,当地人传说曾经有村里人在遮龙山上看到过一丈来高的墓碑,墓碑两侧还卧着麒麟兽,可那人回来之后和家里人说了自个儿在遮龙山的所见,过了几天就不见了,自此之后好像平白从人间蒸发了一样。若是个平常人,也就把这当个热闹听听就过去了,可是偏偏这覃四斤他不是个平常人,他凭着多年盗墓贼的工作经验,直觉告诉他那个遮龙山肯定有料。于是他伙同了两个要好的哥们——镖夫莫二彪和地师狄龙,决定去那遮龙山探个究竟,自个儿盗墓多年也没捞着几个王侯将相冢,也寻思着这次能发笔横财。
但毕竟盗墓不是绣花套枕头,那墓也不是露在那儿敞着门等你去盗它。这覃四斤、莫二彪和狄龙三人一路好番打听摸索终于来到了这秦岭深处,可寻了大半天也不见得遮龙山在哪里,眼看这暮色将近,天边的黑影儿漫上头顶,这三人心里就都打起了鼓。黢黑的夜色慢慢浸染了整个山林,远处凄厉的狼嚎撕破天空从山的一端传到另一端,空际还略微留着暗红色的夕阳余晖。
“操,什么玩意儿!”莫二彪一边说一边扯着挂在身上的蜘蛛网,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狄龙抱着罗盘转身看了看他道:“行了,不就个蜘蛛网么。”
莫二彪囊着嘴,抱怨道:“都说有啥玩意儿古墓,这都在这山沟沟逛了老半天了,别说个墓,连他娘的个坟堆都没见着。”
这莫二彪本来就对这捕风捉影的古墓事儿不太感兴趣,也不打算靠它发个家娶房媳妇,他觉得自个儿做个镖夫就不错,以后混的好了或许还能当个镖师头儿,有镖的日子走走镖,不接单的时候就喝茶种田,盗墓掘金这种损阴德的事情,他还真从就没有想过,要不是覃四斤死乞白赖地拉着他,他才不会来这地方。
狄龙看了一眼莫二彪,没有说什么。覃四斤晓得他的牢骚,无非是埋怨自个儿不该待他们来盗墓掘金,便说道:“好啦好啦,这人来都来了,总得摸个一二三五再回去吧,况且也只不定真就是个王侯大墓,那到时候咱们可就发达了。”
狄龙借着昏暗的天色仔细瞅了瞅罗盘,然后手指天干地支地那么算了一下,颇有些欣然地对莫二彪和覃四斤说道:“这个王侯大墓我看还真是有戏的。”
覃四斤马上凑过来看,方圆的罗盘他也看不懂个一二三,莫二彪嚷道:“好了好了,你也别卖关子了,你说你都看出了些啥?”
狄龙嘴角一扬说道:“秦岭之地本来就是龙脉聚集之处,龙穴地眼不乏多数,历来掩藏了不少帝王;我刚才看了一下这周围的风水,聚气纳风,颇成格局,白虎守门,青龙护尾,朱雀……”
莫二彪听了半天也没个头绪,就不耐烦地打断道:“说人话!”
狄龙瞪了莫二彪一眼,然后干咳了一声不紧不慢道:“也就是说,如果说真的有帝王将相葬在这秦岭,应该就在这儿不远处。”
覃四斤听狄龙这么一说,那真是高兴地合不拢嘴,拍了狄龙的肩膀一下道:“嘿,真的啊?!我就知道带你这小子出来准没有错,怎么样,能确定大概位置么?”
狄龙皱着眉咬了咬手指道:“这个还真没看出来。”
莫二彪听了嗤了一声道:“嗨,这还不等于没说。”
狄龙正色道:“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有把握那墓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