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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生态与生存(2)(1 / 3)

深层次地透视,这种单一、畸型的经济结构并不偶然形成的,也不能归罪于甘孜州人民或被称为“森老虎”的森工企业。它实际上和我国错误的产业政策、错误的生态伦理观、乃至中央集权的计划经济体制密切相关。

在甘孜州“有计划地”、大规模地砍伐天然林达40来年,仅1958~1990年30多年间,从大渡河、雅砻江漂送的木材就达3500多万立方米,消耗活立木积蓄上亿立方米,大部分属于“指令性计划”支援国家建设的统配材,甘孜州人民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同时也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包括畸型的“木头财政”的形成。

国家采用“休克疗法”式的“禁伐令”后,几乎一夜之间甘孜州的经济支柱便不复存在,州财政减收80%,陷入无法运转的境地。

过去的木材采伐大县道孚,1997、1998年财政收入为1073万元和1080万元,2000、2001年猛降到197万元和160万元。以致县长出差时得自己掏钱买汽油;老干部去世后,无法及时兑现抚恤金。为了保工资、保稳定,不得不挪用各种项目资金,县领导无奈地说:“除了‘天保’的钱我不敢挪用外,连救灾款都挪用了!我们吃了建设钱,形成了恶性循环。”

据统计,到2001年6月,道孚县已挪用各种项目款2000多万元。

另一个木材采伐大县新龙的情况也是如此。1997年财政收入为1122万元,2000年竟下跌到不足50万元。

与此相联系,更为严峻的问题则是农牧民生活水平的显著下降。

四川省政协2001年曾邀请省民委、省扶贫办、省林业厅对甘孜州的返贫问题进行了跟踪调查。结果发现全州18个县中,过去被列为贫困县的9个县,2000年已先后按标准越过了温饱线,而过去的9个非贫困县,却又纷纷沦为新的贫困县。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奇怪的现象?原因在于,这些县过去是木材采伐大县,“禁伐令”下达后,与伐木相关的运输业、加工业、第三产业严重萎缩,农牧民的收入自然也就随之下降了。

据调查,1997年全州农牧民来自林业及与林业有关的收入人均为116.39元,占人均纯收入的13.24%,“禁伐令”下达后,这些收入都随之消失了。

道孚县在实施“禁伐令”之前,全县4万多人口竟有私人运输卡车700~800辆,人均拥有载重卡车的比例据说为全国之冠,给商业、餐饮业、旅馆业带来了畸型的繁荣。但是随着天然林的禁伐,市场一片萧条,载重卡车绝大部分闲置在家门口,几万元一台的车仅以几千元一台的价格出售,农牧民人平纯收入从1080元降到600多元的贫困水平。

德格县林业部门反映,“禁伐令”下达后,虽然县财政出现了一些困难,但是国家已经通过转移支付的方式基本予以解决,而目前问题最严峻的还是普通老百姓,他们善良、淳朴、深明大义,对天保工程衷心拥护,但是他们目前的困难处境却需要党和政府给以关注。过去老百姓可以在林业上打工,包括抬木头装车、搞运输等,现在这些收入通通没有了,既不准砍树,又不准打猎、采金,只靠一亩地产一两百斤的青稞,咋能过活?有的人家春天缺粮时去借贷,青稞收下来还了粮、除了种子便所剩无几,没等多久,又得到处借贷;有的农牧民糌巴里没有酥油,有的连茶叶和盐都没有,终年只能喝开水;有的只能四处乞讨……

如果对林区农牧民的温饱问题不及早解决,不但会严得影响民族关系和社会稳定,而且会使“天保”退耕还林还草等生态建设的成果都功亏一篑。

自从实施天然林禁伐启动天保工程以来,面对支柱产业木材经济的消失,全甘孜州上下都在努力寻找新兴产业,州委、州政府提出了“农牧稳州,电矿富州,旅游兴州,文化扬州”的发展思路,但以甘孜州目前的条件,要实现这种发展思路还有相当困难。

在“农牧稳州”方面,似有一定可行性。天然林的禁伐、各种生态工程的实施,不但不会影响农牧业,反而会促进农牧业的发展。但如何改造传统的农牧业,如何通过农牧业的产业化,逐步实现农牧业的现代化以及产品经营的市场化,却是一个大大的难题。不但需要观念上的更新,也需要科技、资金和政策方面的大量投入。

至于“电矿富州”呢?许多地方已经启动,比如道孚县已开采铁矿,有的县大力采金等,但是,如果大规模搞采矿和冶炼,带来的生态环境破坏也是显而易见的,甘肃的陇南和云南的小江流域便是例子,其后果也许比砍伐森林更加严重。有人认为,这方面的问题可以通过“三同时”(环保设施和项目主体工程同时设计、同时施工、同时运行)的办法加以解决,但以目前甘孜州的经济、技术水平而论,“三同时”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地处长江上游,境内有金沙江、雅砻江、大渡河等水力资源富矿的甘孜州,水力发电蕴藏量达2700万千瓦,发展水电可谓得天独厚,但由于缺乏资金及技术,目前仅开发了0.06%,要想大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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