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活化石
长江上游,居住着我国最古老的民族羌族,有人称之为“真正的民族活化石”。
徐中舒所著的《羌族史》称:“羌族是古代西戎牧羊人。”
早在远古的传说时代,羌人就已经出现,如传说代表羌族的姬姓黄帝一族与代表氐族的姜姓炎帝一族(氐羌同源于羌族)世代通婚,组成了强大的部落联盟;又传说炎帝生于姜水(渭水支流,在今陕西岐山东),因此为姓,炎帝被视为羌族早期的代表人物等等。当时羌人生活于岷江两岸直抵今青海祁连山南麓的广大地区。到距今3000多年的殷商时代,羌人已经十分活跃,甲骨文中已有很多关于羌人的记载,多称羌方,殷王朝常常俘虏羌人作奴隶,当然也有一些羌人首领在殷朝为官。元前11世纪前后,武王以周人为主,联合羌、蜀、巴等部落,组成了军事联盟,推翻了殷纣王朝。
受周册封后,活动在青海河湟地区以及甘肃和陕西西部的羌人,一部分向东发展,战国时成为齐、许、申、吕等国,并与华夏族融合、同化,一部分人向西南迁徙,迁徙到岷江上游、大渡河安宁河流域、云贵高原和青藏高原,与当地土著融合,逐渐成为藏、彝、纳西等先民的组成部分。现今四川省西北部阿坝州的羌族,也是羌人的子孙。
考古证明,四川盆地的西部和北部盆周山地,从远古时代起就开始成为民族迁徙的大走廊。川西高原5000年前便出现了大量新石器文化,以后,文化的走向一条是向东向南扩展,大致上是沿川西高原河谷运动;另一条是缘秦岭、大巴山地区及汉中盆地向东迁徙。著名的三星堆文化很可能是夏文化在长江上游地区的集中代表。
据《四川古代史》载,岷江上游的羌人,系秦汉以来从河湟一带迁来的羌人与土著融合而成。
汉代以后,西北的羌人又有两次较大规模的迁徙,一次是魏晋南北朝时期,一次是隋唐时期。隋唐时期,岷江上游已经定居着被称为“西山诸羌”的部落——“西山”并不是单指哪一座山,而是成都平原以西、岷江上游诸山的统称。由于吐蕃势力迅速扩展,河湟一带的羌人便继续内迁,其中相当一部分人到了岷江上游茂州一带,以后逐渐发展成为这一地区羌族的主体。
据《羌族简史》称,自隋唐至宋代,羌人除了在岷江上游还有一些聚居的村寨外,其他地区大都发展为藏缅语系的民族,还有一部分则融合于汉族和其他民族之中。
如今,羌族人主要聚居在四川阿坝州的汶川县、茂县、理县、黑水县和绵阳市北川县等地,这些地方仍然主要是岷江流岷河谷。
几千年过去了,虽然历经风雨,历经磨难,但是古老的羌族仍然存在,仍然在努力实现祖先们追逐美好生活的梦想。
沿岷江河谷行走,随处都可以看到美丽的羌族村寨和高高的羌寨碉楼。这些碉楼古代称为“邛笼”,高达10余丈,全部是用片石和黄泥砌成的,没有地基,也没有柱子,建筑时既没有图纸,也没有吊线,全部靠目测、靠经验用手工砌成,不但雄伟壮丽,而且十分牢固,确是建筑艺术的瑰宝。碉楼平时储藏粮草,战时则变成了坚守和瞭望的堡垒。
现在羌寨中保存的碉楼多半是明清时代建造的,已经历二三百年甚至五六百年风雨了。民国二十二年(1933年)茂县叠溪发生7·5级地震,当时称为蚕陵重镇的叠溪顷刻之间沉沦,但县境内的碉楼却巍然屹立,没有一处崩塌,真可以称作建筑史上的奇迹了。
已有1400多年历史的索桥(古代称为“笮”)和悬崖峭壁上的“梦之路”——栈道,也是羌族人民的发明,羌碉、索桥和栈道可以说是羌族人民给人类文明史奉献的三朵奇葩。
如今,从四川省会成都市出发,沿国道213线前行约120公里,便可以来到岷江河畔依山而建的“西羌第一村”。现国内仅存两处布瓦黄泥的群碉和古羌人的繁衍聚居地,这里是其中之一。由于这里的羌族妇女心灵手巧,擅长刺绣,因此又被文化部命名为中国民族民间艺术羌绣之乡。
进入“西羌第一村”映入眼帘的首先是突兀矗立的羌碉,它似乎在向每个来访者述说历史上的风雨沧桑,也似乎在表达着羌族人民抗争的精神和不屈的意志。踏过横卧在河上的吊桥进入羌寨,眼前出现的是一个神秘而又有趣的古城堡,地面上既有巷道相连,房顶上还可以家家相通……英俊的小伙子们穿着姑娘们赠送的爱情信物“云云鞋”——前后帮缝上卷云形的獐子皮,绣上美丽的羊角花(杜鹃花);姑娘们穿着鲜艳的上衣,衣领、衣襟和袖口上绣着美丽的花边,腰上系着绣有“喜鹊闹梅”、“凤穿牡丹”、“团花似锦”等图案的围裙,还配上一条精致的挑花腰带和一双钩尖绣花鞋……寨子四周有茂盛的核桃、苹果、樱桃等果树和一丛丛花椒树。春天,鲜花盛开,把整个村庄打扮得花团锦簇;秋天,果实累累,一片丰收的景象,顺着独木雕成的梯子爬上房背,满眼便是秋天的金黄和秋天的喜悦,漫山遍野的玉米,随风飘洒着醉人的甜香,随风吹来的还有悠长的羌笛和欢快的羊皮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