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湖泊和银钱般喷涌而出的泉水。在小溪和湖泊中栖息着鱼、蛙和各种小的浮游动植物。良好的生态环境,使这里成为鸟类的又一个乐园。每年春天,都有许多候鸟从南方飞来,在这里筑巢、产卵。特别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被世界有关组织列为濒危物种的黑颈鹤更喜爱这个美丽的地方。我国仅剩下黑颈鹤200多只,但据2001年考察,隆宝滩便有100多只,于是便得到了“黑颈鹤之乡”的美誉。
湿地与陆地、海洋并称为地球三大生态系统。环境专家们常说,如果认为森林是地球的肺,那么湿地就是地球的肾。
什么是湿地呢?国际《湿地公约》是这样规定的:“湿地系指不问其为天然或人工,长久或暂时之沼泽、湿原、泥炭地或水域地带,静止或流动,或为淡水、半咸水或咸水水体等,包括低潮时水深不超过6米(我国一般为2米)的水域。”
湿地不仅可以涵储水源、净化水质、直接向人类提供水资源,而且在保持生物多样性、控制水土流失、减少环境污染、调节大气湿度、温度各方面都有重要作用。
而“青藏高原湿地”在整个地球的湿地中,更有独特的地位和生态价值。隆宝正是这样的湿地之一。
从公路上望去,整个隆宝滩不像湿地而更像一片茂密的、碧绿的草原,水潭和湖泊只像一颗颗明亮的珠子。高贵的天鹅、珍稀的黑颈鹤、活泼的黄鸭等野鸟都看不清楚,只在它们蓦地飞起时,阳光辉耀下,可以瞥见一片片晶亮的白色或黑色,这是鸟儿们美丽的羽毛。
过去,当地的乡民们常常在公路边叫卖野鸭蛋和天鹅蛋,一元钱一只,但经过近年来进行生态环境和保护野生动物方面的宣传后,已经没有这种现象了。
中午,我们在路边的小溪旁吃了一顿野餐。四周是绿茸茸的青草和蓬勃怒放的鲜花,到处是宛转歌唱的鸟儿和浑身亮得像黑宝石一的牦牛。细细的、一缕一缕的和风,无拘无束、袅袅娜娜地抚模着我们,风在草原上掠过,阳光在草原上掠过,牛羊在草原上掠过,藏族姑娘们悦耳的歌声也在草原上掠过……望着远处的经幡在微风中抖动、呼吸着高原上一尘不染的空气,感受着远离尘嚣、天地人合一的静谧和美妙,世俗的欢乐和痛苦、功利和得失仿佛都离我而去,和亘古不变的大自然相比,它们变得那样的淡薄和渺小……
访索南达杰的家人
下午两点多钟到了治多县。司机告诉大家,这辆高级的英国越野车——中英合作项目提供的——轮胎竟也破裂了。这是我到青海后第四次遇到轮胎爆裂的情况。
换了轮胎后葛副厅长一行继续向曲麻莱进发,而我留下在治多县考察。
当天晚上,我去了索南达杰的家,并且向他的夫人献上哈达表示敬意。
索南达杰的夫人才仁是一位面容端正、眉目清秀的中年妇女,神情温柔中透出善良。八年前索南达杰牺牲后,记者们曾采访过她,并且问她有什么要求,当时她哽咽着这样回答:
“感谢你们来看我们,我没什么可说的,更没有什么要求。孩子的父亲为那一片土地把生命献上了,作为生者,我还有什么理由提啥要求呢?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把两个儿子培养成才,为保护和开发可可西里做出贡献,完成他们父亲没有完成的事业;如果可能,我也要去可可西里……”
贤慧的妻子和伟大的母亲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如今她已经是治多县公安局副政委,长期和各种违法行为——包括破坏生态环境的行为进行斗争。大儿子22岁,瘦瘦的,身材有些单薄,但却是一位“林业公安”,守护着高原上极为宝贵的森林;小儿子18岁,圆圆的面孔,还没有完全失去孩子气的柔和,身材比哥哥健壮高大,正在警校学习。总之,全家人都继承了索南达杰的事业,献身保卫高原这一块纯净而美丽的土地。
大儿子过12岁生日时,父亲曾送给他两块自己精心挑选的美丽的小石头,并且告诉他:“这是我们可可西里的石头,你要好好保存它,长大后,你要努力为开发可可西里做贡献!”
儿子永远记住了父亲的嘱托。
继承索南达杰遗愿的,除了妻子和儿子,还有他的妹夫扎巴多杰。
扎巴多杰本来在玉树州担任州人大常委和法制工委副主席,但索南达杰牺牲后的第二年他便毅然辞去了这些职务回到治多县,请求重建西部工委,继续考察、规划和开发可可西里。
和当年索南达杰一样,他担任了县委副书记和西部工委书记。在国家没有拨一分钱的情况下,组建了中国第一支武装反偷猎队——西部野牦牛队,常年驰骋在雪域高原的冰天雪地里,和偷猎者进行斗争。三年中破获了偷猎案62起、抓获偷猎者24人,缴获各种枪支56支、子弹9万多发、藏羚羊皮3180张。让不少偷猎者和其他不法分子胆战心惊,望风而逃。
他是突然死去的。他的死因至今是一个谜,但是现任治多县副县长罗西然坦率地对我说:“不管他是怎样死的,但他对可可西里的贡献是肯定的!”
一个只有2.3万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