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主任麻烦嫂子再捞一些腌菜,把锅巴和米汤炽成稀饭。”
酒还是喝掉了半瓶。除了花生米,两盘青菜,一个腌菜,其他的几乎没有动过。倒是那锅巴被熬过后松松散散的,和着黄亮的汤汁,透着一股诱人的香气。自清只喝了一碗锅巴稀饭,觉得身上暖和多了。
下午,自清上了楼,勇利、德凯随后也跟了上来,各自点燃了一支香烟。自清心有余悸,对德凯说:“德凯你亲历了事件经过,可以写一篇报道,警戒世人。”德凯恹恹的说:“我也想写点什么,只是现在心里无法安定。”勇利说:“军人和血案,不知有没有关系?”德凯还是有气无力,说:“血案之外的东西却是不好掌握,非常期间稳定第一,何况事件还没有最后定性。”
说话间外面又有车开进来,窗前一看,几个人解开了猴子家门口的隔离带,随即一股血腥似乎喷射而来,笔直地进入到自清他们鼻息之间。接着运尸袋被抬了出来,一个,两个……屋子里又喷了很多药水,撒上生石灰后,那些人马上就消失了。
自清紧绷的神经刚刚松弛了一会儿,只见几个人簇拥着一路冲了过来,一边还大声叫嚷:“凭什么把我们关在这里,是我们犯了法不成?”
这一声叫嚷像引爆了弹药,眼看着房前屋角又冒出许多身影,骂骂咧咧的嚷个不停。自清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来,当头喝道:“谁在领头聚众骚乱,还想折腾出什么后果?”
那最前面的一人将手向自清胸前一推,自清便闪了一个跌跄。那人额上满是青筋,此刻那些青筋扭动着,如同受到惊吓的蚯蚓。只听他粗着喉咙吼道:“狗****日的工作小组,狗****日的指挥部,你们是要灭掉我闵家湾呢!二十多户的湾子,眨眼之间就垮掉了两家。你们围着,困着,是要一家家的赶净杀绝呢!”
说着又一脚,踢向半掩的门。那两扇门极富生命力的来回晃动,如受惊的鸭子扑腾翅膀。闵主任也怒了,大声喝道:“闵强生,你真反了不成?”
那叫强生的一把将闵主任衣领扼住,眼睛里却似迸出血来,嚷道:“我反了你又怎样?你还能叫机枪进来扫射不成!”
辜书记上来颁强生手指,叫喊道:“强生你还不冷静!”后面的两人早将辜书记揪得不能动弹,说:“你姓辜的敢动一动今儿就叫你吃屎尿拉饭菜!”
情急之下,自清慌忙上前,说:“冲动不得啊大伙们!大家自己看看,我们……都栓在一根绳子上呢……”说着这话,自清嗓门都呜咽起来,接着说:“良心都是肉长的,我们可得想想老人和小孩呢!再闹下去,只怕大伙都会乱成一团糟。强生,你是当过生产队长的人,这个时候,最要紧的是要稳定群众,保全大局啊!”
那强生一双眼睛如焰火般喷过来道:“那你他妈给我讲讲该怎么样办?”
自清见他应声,连忙继续说:“政府动用这么大的精力,也是为了我们的健康安全啊!现在等着闵焕生的结果出来,最多不会超出十天半月。退一万步讲,真的就是非典了,也还得政府救我们。这么样一闹,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强生啊,你要站在二十多户人家的位置考虑,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