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辆怪异的电瓶车,商未已并没有淋到雨,可是经寒风一吹,手腕处的疼痛又清晰起来。
难道是药性过了吗?还是这雨,像是一道魔咒解开了她封印在心底的惧意。她开始有点儿后悔贸贸然答应宋蓉蓉出来,那种无法控制住身体的挫败感,让她颓然缩在车座上。
可是在祁苌楚看来,商未已的沉默不言是对他无形的抗拒。他接触过的女人不少,什么时候花过那许多心思,商未已不知感激就算了,竟然还不买账,他越想越觉得心中浮躁,猛地踩下油门,把车开得老快,黑色的奥迪Q7割破了雨帘,仿似离弦的剑般在马路上飞驰。
雷声渐渐稀疏,偶尔划过天际的闪电也好像挥手告别一样,光芒骤减,雨却是越下越大,听那打在车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倒也可以稍稍转移视线,忘掉那越来越难以忍受的疼痛。
“怎么了?”祁苌楚终于发现商未已的脸色白得不一般,稍缓了车速问道。
商未已抿唇不答,一来,她并不觉得疼痛说出来就会减弱几分,她习惯了独自忍受,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多了一点儿不安罢了;再来,她不敢开口,就怕那难忍的颤抖会从她的声音里泄露出去。祁苌楚知道的已经够多了的了,再多一点儿,她会觉得在也无法在这个男人面前呼吸。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怕点个头或者摇个头也好,商未已这闷不吭声的态度,让祁苌楚恼怒,他发狠再也不做这拿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事,哼声扭过头去不再看商未已,脚尖稍稍一点,车速又猛地提快了许多。
商未已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昏睡一小会,她只是咬牙忍受着疼痛,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祁苌楚猛然刹了车。她昂起苍白的脸向车外望去,不免怔住了。
已是差不多凌晨一点的样子,再加上天气情况恶劣,马路上的车辆已经少之又少,没想到这站台下竟然围着七八辆跑车,车灯齐刷刷照在站台下蹲着瑟瑟发抖的姑娘宋蓉蓉身上。
这是什么情况?斗殴吗?
宋蓉蓉看见了祁苌楚的车,眼中明显露出惊喜来,本能地想向车边跑,可是她才站起来,手臂就被一个年轻的男人拉住。
雨下得太大,商未已根本听不到声音,也从来没有遇到过眼前这种状况。她转过头来看祁苌楚,但见他薄唇紧抿,浓眉舒展,黑目无波,竟是面无表情。这种时候不应该立即下车英雄救美吗?难道还指着她下去不成?
良久,商未已见他还没有什么动作的样子,心中不由生怒,这人,明明是在等她开口求他。先不说她商未已很少求人,又怎么可能会为了别人的事去求人!
比气势,商未已未免输祁苌楚一筹,但要是比犟,商未已绝不会主动认输。
她见祁苌楚不动,伸手就去开车门,她就不信了,这车来车往的公共场合,那些人还能把她和宋蓉蓉吃了不成?车门一开,寒风夹着雨水猛地扑过来,商未已的衣服前襟立即就湿了,冷得她忍不住一抖。这要是平常,她肯定老八早打道回府了,别人的事能帮上忙的可以顺手做做,帮不上忙的也轮不上她去英勇就义。可这会儿不是杵着个祁苌楚吗?她心里莫名其妙堵了一口气,不愿让祁苌楚小瞧了去似的。
她咬咬牙准备往站台下冲,脚还没伸出去,背后猛然袭来一股强大的力道,扯着她的领口往车里一拉,跟拖个破蛇皮袋子似的,把她拽了上来,车门随即啪的声关上。
“记好了,你欠我一个人情!”
“我从不欠……”商未已的话还没说全,那边祁苌楚已经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脖子上被衣领蹭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这该死的莽夫,总是仗着自己力气大对别人使蛮力,商未已很不合时宜地想起那天在店里,祁苌楚抱着她的腰把她从柜台里面提上来放在柜台上的事,脸颊不由微微一烫。
可能疼痛就如海浪一般,总会潮起潮落,因着这一打岔,商未已竟然感觉手腕处的疼痛似乎退减了不少,手臂动动,翠绿的镯子环着手腕轻抖,意外地生出一份静宁来了。
她稍稍缓了一口气,靠在车座上看外面的情况。
额……
商未已再次懊恼找祁苌楚过来这事是错上加错,她本以为祁苌楚下去后会以和平为前提,和人家好好展开谈判,没想到他一下去,气氛更加紧张起来,原本站台下就站了宋蓉蓉和一个年轻人,这会儿那几辆车上的人都下来了,一溜的,街痞似的围着祁苌楚。
怪就怪祁苌楚这家伙人高马大的,再虎着个脸一声不吭,确实和电影里那些个酷帅的老大有得一拼,这一站出去就是一副挑衅的姿态,加上他一定懒得跟人家多话,傲慢得跟下乡巡视的政要似的,人家哪肯罢休?
唉,商未已叹口气,算了,送佛送到西,还是下去看看吧。
雨还在继续下着,丝毫不显颓势。商未已仗着没几步就到,也就没找遮雨的东西,可等冲到站台下面时,衣服还是被打湿了。
宋蓉蓉看见她过来立即呜咽着往她身边靠,祁苌楚不咸不淡地扫了一眼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