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夫子声泪俱下的控诉着,一帮学子面上有了愧意,不过,谁叫他本身就不大值得被人尊敬。
楚逸萧皱起眉头,这廖老头,哭起来实在叫人心烦,不过看在他这么悲痛的份上,今后就不找他麻烦了。
设身处地的想想,这老头确实也挺可怜的。
“别哭了。”楚逸萧起身递给廖夫子一张锦帕,面无表情的道,“这次是我们过分了,没下次。”
“楚同学……”廖夫子望向楚逸萧,颤抖着双手接过锦帕,激动得眼泪鼻涕喷涌而出,看得楚逸萧又是眉头一皱。
众学子惊讶不小,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楚逸萧会递给廖夫子手帕。廖夫子可得罪过楚逸萧,还被楚逸萧剪了胡子,想不到如今,楚逸萧居然会对他施舍同情心。
楚逸萧小王爷变了!一帮人大喜,不再无法无天恣意妄为,而渐渐有了仁慈怜悯之心,有了居高位者难能可贵的品质,若是如此,他们今后踏上仕途,便可放心的跟随在他左右。
众人的一番心思,完全在楚逸萧的意料之外,楚逸萧也根本没想那么多,只不过是看廖老头可怜,随手递出木木交给他的锦帕而已。
廖夫子仍在激动的抹着眼泪,楚逸萧坐了下来,木木抬头看了楚逸萧一眼,赶紧低下了头。楚逸萧却捕捉到木木眼角的笑意,适才的不悦顿时散去,心情大好。
而在学堂之外,沈思齐望着哭哭啼啼的寻月,却是满面的愁容。
沈思齐压着怒气,拉着寻月来到湖边的石凳旁,停下步子,猛地甩开了她的手。
枝桠搅动着湖水,扰乱了湖心的宁静,层层的涟漪荡开,像是伤心之人止不住的眼泪。
“寻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沈思齐很是生气,寻月这女人向来乖巧,何时变得如此不懂事儿,做出此等让他难堪的事情,竟然跑出烟花之地,上书院来找他。
这女人虽漂亮,但也只是个青楼女子而已,不过就是生了副好皮囊,性子也温顺,才让他多看了几眼。
但多看几眼又如何,他与她之间,根本就没什关系,有关系也只是肉体上的关系,但他哪次没付钱,他根本就不必对她什么负责。
她口口声声说爱他,那又如何?
她爱他,难道就得让他也爱上她?简直是荒谬,他不过是她众多的恩客之一。
他从来都没对她允诺过什么,她凭什么要吃定他,也不看看她那卑贱不耻的出身。
若不是念过往的情分,他刚才根本就不会出手相救,管那档子闲事儿。
“您别生气。”寻月咬唇抬起头,泪光点点,好不惹人怜惜。
若是换做以前,沈思齐定会将她搂进怀里,柔声安慰。但此时,他竟觉得恶心,这女人根本就是惺惺作态,故意装出一副凝眸含泪的可怜样儿,来博取男人的怜惜疼爱。
也不知道这手段,她对多少男人使过!沈思齐厌恶的想着。
也对,她能当上邀月楼里的头牌花魁,各种勾搭男人的狐媚手段,定是炉火纯青,真真假假,也恐怕只有她自己心里才清楚。
但不得不说她太过天真了,以为只要她装得清高一点,不再要其他男人碰她的身体,然后再装出一副对他深情款款的样子,就能够进他沈家的大门。
他沈家是高枝儿,可没那么容易让她给攀上。
即便她真的爱他又如何,一个妓子的爱,他沈思齐根本就不屑。
“说吧,你为什么上山来找我,说完了,就回你的邀月楼。”沈思齐转过身,看向了湖面,没再给寻月一点目光。
“我……”寻月忍住眼里的泪水,鼓起勇气道,“我替自己赎了身。”
“那又如何?”沈思齐淡淡的回答,她赎了身关他何事,他又没义务接收一个残花败柳。
“钱大富想要纳我为他的小妾,我不从,他就想要硬绑我去他家。”拭了试面颊上的清泪,寻月哽咽的声音继续,“妈妈怜我,帮着我偷偷跑出了邀月楼。我无地可去,只能上山来找你。”
沈思齐并无动容,只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果然,这女人是吃定了他,但也要看他沈思齐愿不愿意给他吃。
他沈思齐只采花,别指望他会爱花。情爱那些虚无飘渺的玩意儿,算狗屁,一遇到生死苦难,就不堪一击。但日后的某一天,当他幡然领悟到情爱的时候,知晓情爱能大过生死的时候,佳人香魂已飘远,还会有谁,会等着他去低喃那来不及说出口的话语。
“思齐……”寻月抬手,试着去触摸他的一片衣角,她不想被他拒于千里之外,她不想被他赶走,她只想好好看着他,守着他,哪怕是远远的,她也愿意。
“滚开!”沈思齐手臂一扬,满口的厌恶,“你还不配那样叫我。”
心好痛!真的好痛,寻月捂着胸口,滴滴泪珠顺着面颊滚落,打湿了衣襟,坠落到地上,融入尘土。
沈思齐心烦,不想看到寻月泪珠断了线的样子,那样子莫名的会让他心浮气躁。
不过是个青楼女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