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怕水的人,怎么会躲在水里面?”楚逸萧暗自嘲笑一番,又开始四下张望。几十米开外,巨槐参天,粗壮的树干七八个男子都围不过来。
应该就在那树后面,楚逸萧勾唇一笑,便一步一步的向大槐树走去。那棵大槐树是书院的镇院之宝,名流雅士们常在槐树下聚众讲学,那些酸腐的书生也时常在槐树下吟诗作对。
“出来。”楚逸萧站在槐树底下,开口喊道。
可是一阵风吹来,密密麻麻的槐树叶喧嚣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楚逸萧抱起双臂,冷冷的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数三下。”
“一……二……”楚逸萧阴沉的出声。
“真的被发现了!”树后坐着的女子慌乱站起身,怯怯的绕过粗壮的槐树,低着头出现在楚逸萧面前。
“怎么是你?”楚逸萧皱着眉头,这粗布麻衣的女人她见过,是胖厨娘的妹子,长得还算标致,但却总让人莫名的厌恶。
女子听出楚逸萧话里的不悦,赶紧跪到了地上。
“小桃知错了,小桃不该亵渎了书院的圣地,求求公子放过小桃这次。”说着,便磕起了头,不过头刚好触地,便又立马离开了地面。
“行了,别磕了。”楚逸萧没工夫看她做戏,便开口说道,“我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跟你身量差不多的,着青衫白帽的学子经过。”
“肖公子恕罪,小桃不曾……不曾看见!”说着,又连忙磕起了头,她虽然在伙房的日子并没多久,但却听了不少关于楚逸萧的恶行,心里难免有些害怕。
“别磕了!”楚逸萧厌恶的出声,“起来,帮我一起找人。”
得到恩准,小桃便站起了身,拍拍腿上的尘土,惴惴不安的跟在楚逸萧身后。大槐树底下,还静静的躺着一堆残羹剩菜。
两人细细的搜寻了一路,却是半个人影都没发现。楚逸萧一脚踢向湖边的大榕树,震得树干微颤。
“肖公子,要不要再找几个人来?”小桃吃惊不小,连忙问道。
“去,把能叫上的人都叫上。”楚逸萧板着脸吩咐道,“注意点,别惊动了山长他们,不要弄得尽人皆知。”
“小桃明白,小桃这就去唤人。”
“去吧,找到了人,会有重赏。”
小桃恭敬应了一声,便快步掉头走掉。她得先去将槐树下的饭菜收拾干净,那些都是她偷偷用上等食材做成的,若不是来到这书院的伙房,像她这样的贱民,恐怕一辈子都没机会吃到这些好东西。
伙房门前,锣声‘锵锵锵’的响个不停,惊得鸡犬都不得不宁。原本在地面蹦蹦跳跳的麻雀无心凑热闹,小翅膀一展,便飞离开去。
“敲敲敲!”胖厨娘将大铁锅铲重重的一撂,肉乎乎的两手狠狠地在围裙上擦拭,拧着柳叶细眉尖声嗔喝道,“这回又是那档子破事?老娘这会儿正忙着做午饭,耽误了老娘的正事,谁来向书院里的那帮小祖宗交代!”
燃得正旺的柴火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为胖厨娘扬威助势。火夫刘安埋头将一根长木头夹出灶膛,戳进厚厚的柴火灰,木条上跳动的火苗立刻便没了踪影。
“就是,就是!”切菜洗碗、挑水劈材的众人附和着,却也不得不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听着锣声的召唤,三三两两的跑了出去。
“真是的!”胖厨娘扯下围裙扔到一旁,小嘴里不停嘟哝着,“这讨人厌的张老头,书院一有个什么事,就到我们伙房要人手,还真当我们伙房的人是他的下人啦!人家当下人的好歹有工钱领,可这铁公鸡,一个铜板都不给,还好意思三番四次的上门要人!伙房的人手本就不富裕,再被他给带走几个……”
“大桃姑娘,你就少说两句,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刘安抬起头,木讷的出声打断胖厨娘的喋喋不休。
“去,当然要去!老娘倒要看看是什么事?”挪过来大圆锅盖,‘碰’的一响,上升的白气和扩散的香气便困在了铁锅里。
刘安站起身,仔细拍了拍身上碎屑,跟在胖厨娘身后,来到了门外。
随着他两的出现,锣声也戛然而止。
“都到齐了?”张监院一手拈着暗无光泽的胡须,一手托着精美的紫砂茶壶,微微侧过头,对提着铜锣的小桃询问道。
“是的,监院大人。”小桃恭敬的应着,心底却万分无奈。她已经对张监院说得够清楚了,要低调,要低调,可为什么这样一个人精儿,却还是不明白呢?
“今天……”监院大人习惯性的顿了一顿,抿了一小口茶,面带微笑的继续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来……是为了让诸位……寻……书院新来的一位学子。这位学子名叫……”
“哟,我当时什么大事呢?感情是为了一个新来的小祖宗。”胖厨娘肥手插着圆腰,小小的眸子里满是讥讽,“你把伙房里的人叫走,若是到了饭点,饭没做出来,谁来向那帮小祖宗交代,是您张监院,还是老娘我?”
众伙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的附和着。书院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