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溢着亢奋的表情。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小普京不知被谁踩了一脚,一只鞋子掉在大街上,他心中莫名地害怕起来,慌忙拾起鞋子,分开周围的人群,拼命挤到街边,一手扶墙,一手将鞋穿上提好。
小普京追逐着人流来到下一个街口,紧张的目光四下寻找,希望能够找到同院里的小伙伴,却谁也没有看到。尽管有些失望,他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就一直朝前走下去,看看这长街的尽头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别样的世界。
长长的大街上,突然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乌拉、乌拉”的欢叫声,巨大的声音震荡天空,久久回应。接着,数不清的鸽子扇动着翅膀飞向蓝天,又有数不清的气球摇曳着,五彩缤纷随风直上。有的气球上悬挂着长幅标语,大红的绸带上写有“苏维埃万岁”和“人民万岁”的字样。
小普京踮着脚尖仰望着美丽的鸽群和色彩绚丽的气球,心跳骤然加快,说不清是受这万众欢腾的景象所感染,还是被这奇异精彩的世界所震慑,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小普京痴痴地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感到腹内有些饿了。他的上衣口袋里还有几戈比,这是妈妈平日里给他的零花钱。又走了半条街,终于找到一家食品百货店,他买了一个大面包边走边吃,面包碎渣不断从他的小手指缝中掉落下来。
在一个路灯下,一群年轻人围着圈尽情地跳着热情欢快的舞蹈,圈子中央站着一个拉手风琴的英俊小伙子,琴声悠扬悦耳,小伙子的一只脚随着音乐的节奏轻快地打着拍子,身子摇来摆去,仿佛是手风琴的延长。
普京看得有趣,直到路灯亮了,才想起应该回家了。但是他迷路了,不知在街上转了多少圈,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家。
这件事情给了小普京一个教训:如果不常出门,就无法知道回家的路。所以,尽管父母看管得严,但一有机会,他还是想出去冒险逛逛。小孩子对外面的世界永远充满好奇。
大杂院里的小伙伴们知道此事后免不了彼此指责一番,埋怨对方不够朋友,有好玩的事儿也不招呼一声。最后大家一致达到共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凡事共进退。
秋去冬来,一个伙伴郑重其事地对大家说:“咱们坐电动火车吧?”大家听了连声说好,小普京经过“五一”那次单独活动,胆子越来越大,他举起拳头兴奋地说:“我们现在就去。”
儿童乘车是不需购票的。只是车站的检票员多打量了这伙孩子几眼,他们的衣服虽然不是新的,但也不是破旧肮脏,头发也不乱蓬蓬的,在确定这伙孩子不是流浪儿童之后,检票员才问:“你们去哪儿?”一个小伙伴把嗓音变粗说:“去乡下亲戚家。”检票员挥挥手。
几个孩子争先恐后地攀上电动火车,手脚利索的都抢先占了临窗的位置,将脸不时地贴在窗玻璃向外面贪婪地张望。落后的伙伴连连扯着他的衣袖,央求说:“有福共享嘛,让我也瞧瞧外面。”
奔驰的火车风弛电掣,窗外的高楼、电线杆和树木不断地向后退去,不断地倒下。有个小伙伴啧啧感叹:“好家伙,比咱们的喷气式飞机还快。”话音刚落,脑袋便挨了一巴掌:“那是你们家的喷气式,只能在屋里飞的飞机。”
火车在郊外的小站停下,几个孩子便像出笼的小鸟飞向旷野,飞向茂密的山林。寒风中,大家追逐奔跑,不断地将帽子抛向空中,每个人的脸颊都是红扑扑的,嘴中喷出急喘的呼吸就像小火车吐出的蒸汽。
沿着七折八弯的旷野荒路,伙伴们走入山林。午后的阳光透过疏密交错的林梢,林中的一些奇石怪树更加显得神秘诱人。孩子们或是站在巨石上做英雄指路的亮相,或是爬到树上一个个跳下来,然后测量究竟谁跳得最远。清脆稚嫩的笑声回荡在密林中,时而惊起几只美丽的山鸟,于是大家叫着跳着,朝着山鸟飞去的方向追赶下去。